第22章 安王病重(1 / 2)

“她的性子那般純真幼稚,我如何敢讓她知道?血海深仇,這種東西不該是屬於她的,當年之事,我何嚐不知疑點重重,可若我動了查清楚的心思,剪瞳就會深受其害。多年來我們是師徒,也情同父女,我不能讓剪瞳卷進世家的命運裏麵。”

白素言辭懇切,絕無半分做作,讓上官文佩服的更是他對待這件事的方式,師門被害,一般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查清楚當年的事情,將聞人葉尋訓練成複仇的工具,將策劃這件事的人一一除之而後快,可他卻選擇了瞞下來。

這一刻,上官文突然覺得自己是懂白素的,他不再像剛才一樣,高傲的遙不可及,美麗的不可方物,他一定是拚盡全力才能阻止自己查下去的欲望,因為他從不敢保證清楚真相的自己是否還會讓剪瞳過現在的生活。人活一生,快樂的時光轉瞬而逝,而伴隨著寂寂終老的往往是遺憾悲涼。

“上官為皇族,家大業大,枝繁葉茂,想來也不差小王一脈,然聞人氏不可銷聲匿跡,倘若當真有幸與剪瞳結發,若有所出,俱是聞人一族。”

白素尚在辭藻間猶豫如何說服對方,上官文已然脫口而出,讓白素悸動的並非這話語本身,而是上官文麵龐上那理所當然的神態。白素這一生,從未真正的愛過誰,不懂得詩文中描寫的繾綣情感,他所麵對的永遠是責任,因此他也從不敢輕易把剪瞳交給誰,那是他師父唯一留下的瑰寶。

已經取得了自己想要的承諾,白素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口氣雖然還是有些惡狠狠的,卻柔和了許多,“你還是先變回正常人再說吧。剪瞳的事,留到以後再說,空口白牙的人多了,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一點小恩小惠,可別指望我能被你打動。如果你是衝著世家的身份來的,如意算盤一定會落空。”

上官文釋然一笑,不假思索的回道:“世家於我何幹?若有幹係,亦不過是為了剪瞳。本王正在謀劃一事,今日有您如虎添翼,您若是不相信我,便將命交托在您與剪瞳手上如何?”

見白素不解,附耳上去,詳細的解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兩人會麵的全程,蘇木一直默不作聲的守衛在一邊,即使上官文說孩子都姓聞人,他也沒有絲毫的異動,隻是心中微微打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劫匪怎麼會是世家的女子?這世界變得這麼任性,它自己知道嗎?

白素沒有過多停留,在平滑大氣的紫檀木茶幾上留下一簇形銷骨立的梨花,泛黃的花瓣像是枯萎的韶華,清麗佳人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落在誰的眼中,都是一片悲戚,可上官文見了,卻是會心一笑,這師父老早就知道了,隻是色衰愛弛的事情,自己斷斷不可為,若她老了,自己隻會老的更快。

七日後,安王病重。龍椅上的人已經無法挺直自己的脊梁,歪歪曲曲的坐著,怎麼看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他嘴角帶著一股邪氣的笑容,他從來都不喜歡自己這個弟弟,小時候就能依仗一張嘴皮子哄得所有人都高興,就算後來是傻了,自己看在眼中也是顆釘子,倒不如直接除去好一些。

天可憐見,也不知自己安插在府中的內應是怎麼得手的,反正隻要他出事,這就是個好消息,如今上官禦的樣子已經是形如枯槁,他自知自己不久於世,可變態的心理總是讓他覺得,縱使死了,也要先拉一個墊背的。

下麵的大臣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兄友弟恭的話,上官禦敷衍的點點頭,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人張貼了一張皇榜,說是安王病重,宮中禦醫束手無策,自己顧念手足之情下發皇榜,求神醫為安王診脈治病。為了把戲演好,他甚至讓太子去宗廟內祈福,隻是祈福,祈求的是什麼呢?總歸不會是讓眼中釘長命百歲的。

事情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白素今日不由分說的拉著剪瞳下山。初見驢車,白素肆無忌憚笑的前仰後合,難怪他早就覺得那日的馬蹄聲有問題,哪裏想到世間還有指驢為馬的人!在剪瞳的臉黑的不能再黑,頭山劃過無數條黑線之後,脫線的老人終於覺察到自己今天下山是有事情要辦的。

往布告欄中看了一眼,對著興致缺缺的剪瞳說道:“咦?你看,皇榜上麵說你經常搶的那個傻王爺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