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雲直到晚上也未能找出自己的解藥,不過她幹了一件更缺德的事情,而這件事又很像是剪瞳的作為,也為剪瞳博得了一個“缺師父”的名號,記得是缺德,不是缺心眼,雖然她都缺。
“王妃,不好了,出了大事了。”
還在自製茉莉香粉的剪瞳沒有好氣的說道:“能出什麼大事?你們這起子丫鬟,但凡描雲不在,就鬧出許多事情來,咋咋呼呼的也看不見點穩重的樣子。一定我平日太放任你們,才會這麼沒有眼力見兒,我正忙著也敢風風火火的來打擾我!秋夜的風不夠涼啊,還吹不醒你們這一頭熱的腦子。”
“說的就是描雲姑娘!王妃你是不知道,描雲姑娘到現在也沒找到解藥。”
不屑的撇撇嘴,剪瞳依舊是懶洋洋的樣子,這種俗事她根本就不想分心,再說了,她是什麼人,她的毒解不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反正那毒又怎麼傷身子,分寸還是有的。“這有什麼稀奇的,一般的東西我會用在她身上嗎?好馬配好鞍,她那種人是需要千錘百煉的,要不然怎麼能成鋼?”
“可……可王妃要千錘百煉描雲姐姐,怎麼還要連累旁的人一起受苦呢?”小丫鬟哪裏見過剪瞳那種淩厲的眼神,剪瞳輕飄飄的扔了一記眼刀過去,對麵的丫鬟就隻剩下手足無措詞不達意的份兒了。
“連累誰了?最多就是藥房那些家夥,又能出什麼事情?我一早就打好了招呼,他們本來就是負責給人抓藥的,這就是分內之事,還能指望著旁人嗎?”
“的確是藥房的夥計們,隻是……”小丫鬟收到剪瞳清冷的眼神,唯唯諾諾的樣子越發的楚楚動人,“隻是他們好像也被描雲姑娘下了毒,也許……聽人說,是跟姐姐一樣的毒,也不知道是否是王妃的手筆,所以……”
剪瞳手中磨好的香粉忽的墜落,銀白如雪的粉撒了一地,像是一層薄薄的霜,更似瀑布奔流而下時帶出的盈盈浪花,“所以你是說,以為我幫著她把藥房那些人也害了?切,這丫頭倒是聰明,隻憑著衣服上的粉末跟茶杯沿上的東西,就能讓那麼多人中招,我倒是後悔了,怎麼把那些東西給了她呢!”
剪瞳的臥室一直很少用香料,就算是點也用的都是心字香一般淡淡的東西,而今這麼一罐子經過提純的茉莉香粉扣下來,也讓本就緊張的張口結舌的小丫鬟更是慌張不已,忍了好幾次,終是無奈的把自己的噴嚏打出來,最後還不忘跪下來請罪,隻是可惜,越是這樣,越是止不住自己的噴嚏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開始的時候還知道忍上一忍,現在可好,是破罐子破摔了嗎?”小丫鬟剛要辯解一句,剪瞳揮了揮手製止了她,“算了,我也沒心情計較,你去把描雲她們帶來,順便讓人把地上的香粉收拾了,白白弄了這麼多,身上是用不了了,愣是成了香薰裏麵的用料了。”
“是。”
過了不一會兒,描雲就捂著臉進來,剪瞳見她麵紅耳赤羞羞答答的樣子,也忍不住打趣起來,“‘落魄江南載酒行,楚腰腸斷掌中輕’,你吃了這藥倒是見好事,從前的豐潤樣子似是削減了不少,臉都是這般的緊繃,若是我今日不解了你這個毒,許是過了幾日,便能看到楚腰真正的風韻了。”
描雲動了動嘴唇,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她這麼被自己的主子整,大有早就玩壞了的悲催感。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把手無奈的放下,垂頭喪氣的樣子逗得剪瞳發笑。
“看你日後還說不說大話了?這會子也不知道平日的牙尖嘴利都去了哪裏,我這西苑還有這麼安靜的時候?”剪瞳從圈椅上起了身,從腰間拿下自己的錦囊,取了解藥給了藥房的人,卻獨獨沒給描雲,“你們若是沒事兒,便下去吧,我們主仆二人還有些事情要商量。”
坑爹啊!商量?怎麼商量?描雲搖了搖朱紅的唇,差點弄出血來,王妃真是太坑了。
“虧得你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一個人受罪猶顯不足,還拉了旁人過來,這不擇手段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跟你啊,跟你啊!描雲在心中發出一陣陣悲號,為什麼同樣是丫鬟,自己可以做到這麼悲劇的地步?王妃這話說的也特沒良心,分明就是王妃的言傳身教,才能助長她的囂張氣焰。再說了,她冤枉的要死,當初她說的是下毒,從沒說過是解毒,這種事情哪裏可以是類推的?若是特長還能觸類旁通,她描雲還有什麼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