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該罰,不過現在罰又有什麼用!一會兒本王再找你算賬。所有人,一個都不許走!就在這裏等著,等著你們的主子回來,你們聽好了,若有下一次,安王府供不起你們這些個瞎子,都給我滾王府去!”漂亮的褐眸換了顏色,幽深的樣子像是被黑夜塗上了邪惡的黑色,這時候的上官文沒心思想什麼如何哄人才會利用對方的心軟,他隻想著用最霸道的方式直接把人扣在身邊。
喜歡一個人是一種病,它會漸漸讓人迷失在純淨的喜歡跟濃烈的占有欲之間,對於世上的大多數人來說,愛更多是為了跟所愛的人在一起,而不是看著對方幸福。我們每個人都在過高的估計的自己,以為自己全身心付出的就一定是最好的,卻忘了問對方是否能夠承受。
愛這種東西,最是複雜,多一分付出的一方覺得委屈,得到的一方覺得沉重,少一分得到的一方覺得不夠,付出的一方覺得愧疚,很少能有人把愛這種濃烈的情感固定在一個恰到好處的範圍之內。
愛情來的轟轟烈烈,掩蓋在奪目的鬥篷下,竟是一顆顆敏感易碎的心,每個人都過多的包容自己,以至於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對方。此刻的上官文還未真正體會情的意義,他想要做什麼便要去做,若不曾碰壁到傷痕累累,又怎麼把自己錘煉成最適合的人。年少的時候,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愛的人便是最適合自己的,他獨一無二的像是自己世界唯一的神祗,若不是一路的跌跌撞撞,若不是歲月無情的洗禮,若不是在等待中消磨了所有的棱角,又怎會在身心俱疲時收獲到柳暗花明的一束燦爛光華?
可沒人知道誰跟誰會走到最後,月老的紅線總是拖得太長太長,彎彎曲曲走走停停,隻要時間不到,便總也不肯送那人來。好在他高高在上又謹小慎微,隻肯在天上望著人間的癡男怨女,若是偶爾到了人間,定是會被剪瞳這樣放肆的人拔光了所有的白胡子。
說起剪瞳,此刻的她正騎著馬往問情齋的方向飛奔,寬大的牌匾自然是放在描雲的手中,她來不及更換破損的衣服,隻想著趕緊回王府好好的洗個澡,除去這一身的汗味,方才在陣中她倒是很想秉承著從前的作風,風過留痕雁過拔毛把陣中的刺槐花跟葉子都搬回來入藥,不過可惜,換了一身行頭居然沒有可以裝的東西,白白的留了一點血,給她心疼的喲。
“主子,您要不要換件衣服再回去?這樣衣衫不整的似是不太好吧?”見剪瞳霸氣的撕掉易容麵具,描雲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麼生撕代價應該不小吧?她騎馬追上去幾步,卻沒發現王妃的臉有什麼變化,果真是多少年磨礪出來的,連臉皮都厚的可以這麼作了。
“想什麼呢!你以為人都跟你一樣,智商不夠,情商堪憂啊,我一早就抹了藥膏,藥效比你那個什麼油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難不成你以為世上隻有你自己會易容?我不過是給了你一個機會而已。”
“咱們去問情齋幹嘛啊?”
“還馬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說完一打馬鞭,又躥出去好幾米。
兩人一路飛奔,在寂靜的秋夜中,噠噠的馬蹄聲顯得那麼明亮清脆,跟白日中的感覺大相徑庭,剪瞳玩心大起,好幾次用著幽幽的聲音嚇唬描雲,竟讓那個膽小的丫鬟尖叫了好幾聲,好在這段路行的偏僻,也沒什麼人家,到底不曾擾了其他人的好眠。
等兩人到了問情齋的時候,梅因的房間燈還亮著,見後院沒什麼人守著,剪瞳便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隻是當行過院中的合歡樹時,停了一會兒,對著樹幹發呆,眉頭緊皺,像是在思索什麼難解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