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從未聽說過還有這樣的書,連上一秒還在作祟的瞌睡蟲都已經去的無影無蹤,她從前以為話本被上官文那般忌諱已經是登峰造極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又出來一個新品種,不由得十分好奇。白素對於自己這種沒事找抽的行為已經叫苦不迭,早知道自己就保持沉默了,為什麼要卷進去這樣的無厘頭事件之中?不過剪瞳的注意力還是非常適時的被描雲轉移,她拿來了文房四寶正準備讓剪瞳揮毫潑墨,正準備落筆呢,安靜的客棧中突然闖進來幾個人,把他們團團圍住。
白素嚴陣以待,打量著眼前的人,總覺得這副裝扮該是官差才有的,雖說沒有什麼鮮明的兵字,可我朝縣城裏麵的官差都穿的那麼毫無特色,傻子也能看出來了,那麼問題來了,這些官差來這裏幹什麼呢?看他們表麵凶神惡煞的,總覺得來者不善,雖說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來頭不小,但能夠避免跟朝廷打交道的事情還是要避免的。此刻的白素比雨巷中那個結著愁怨的姑娘還要哀怨,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隻要生命中有剪瞳這麼個禍害,想要息事寧人是不可能的。
輕咳了一聲,白素起身走向官差的頭目,客氣的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官爺,我們初來乍到不知道蘆城的規矩,若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但請各位海涵,我們吃的飯就會離開的。”
潔淨的衣袍因為奔波而有些褶皺,可衣服的質地卻不會因此而改變,白素雖說是溫和有禮的模樣,可他身上的氣質卻難以掩蓋,總歸是有那麼多的曆練的,隻要沒有剪瞳的打岔,白素想讓自己怎麼高大上都可以演的逼真。
“噓。”開口就是一個靜靜的噓字,聲音壓得極低,寂靜的客棧大堂中落針可聞,跟方才氣勢洶洶的樣子大相徑庭。
剪瞳是徹底被這種官差惹毛了,又不是上茅房你噓什麼噓,你若是真是個官差,索性跟你說一聲老子就是王法,不服就來挑戰就好了!這是好好的城市,又不是鬼屋,本來就是死氣沉沉的,好不容易吃頓飯,上菜速度慢也就忍了,還弄來這麼些不速之客圍觀。一早上還沒梳理過的起床氣這會兒徹底走在爆發的邊緣。
白素慌忙的攔住她這個沒大沒小的徒弟,是不是一天不惹事兒就覺得過的不痛快啊!他跟剪瞳一起過一天,比從前過一年還要跌宕起伏,原來度日如年還可以用在這種場合的。“官爺,我這個徒弟不懂事兒,你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你說說看,今兒個過來是什麼意思?”
“噓。”又是一聲噓。
剪瞳掙了掙白素的束縛,不過白素的底子多好啊,要是真心想要攔著她,怎麼可能掙得開?偏偏悲催的剪瞳又不敢對白素下毒,隻能硬生生的忍下來,好的,臭官差,小爺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還不識趣兒,那麼就別怪小爺手下無情!
白素也是深呼吸了一下,這麼不識好歹的人他也是頭一次遇上,若是這回還不行,人家依舊是軟硬不吃的,那麼他也懶得自己出手,直接關門放剪瞳就好了。給了觀察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白素說道:“官爺,請賜教。”
“你們來時,不曾見到蘆城的公告嗎?”官差依舊用著竊竊私語般的聲音說道:“咱們縣令有令,這三日蘆城一律噤聲,因為縣令的母親病了,請了法師說要讓蘆城安靜三日才能消解災禍。幾位來的時候,又是騎馬又是馬車的,已經鬧出了太大動靜,這會兒吃飯還在大聲喧嘩,這樣實在不好不好啊!”
剪瞳被白素攔著,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那個心直口快的百裏三乎可是坐不住了。“他娘病了,關我們什麼事情?是我們傳染的嗎?遇上什麼事情都找我們,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那你家縣令說沒說要如何處置犯了他禁令的人啊?”
剪瞳翻了個白眼,特麼的這都是什麼關鍵時候了,你罵人還需要這麼溫柔嗎?你要是真的覺得自己是溫柔如水的女子,這時候也該是拿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然後再開始情意綿綿啊,就這麼拎著三寸舌頭就上了,還是那種有可能爛的,有沒有想過後果啊!能用暴力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消耗嘴皮子呢?你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這個當弟弟的還有時間跟人理論?剪瞳怒發衝冠,可有不敢怎麼對白素,隻好踩了踩他心愛師父的腳,那力道,那酸爽,不說也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