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倒是也沒客氣,這個磨人的妖孽,自己要是不能一次收拾的服服帖帖,不知道又會弄出來什麼麻煩,連自己都已經長大了,為何這個二貨還是一個混世魔王?敞開了百裏三歸的衣櫃,剪瞳頭也不回的問道:“這樣扒了你,可是開心了嗎?衣櫃中剩下來的這些,是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她委實想不明白一個好好的男人怎麼就可以那麼鬧騰,好端端的特意找自己過來。
百裏三乎從美人榻上緩緩走下來,隨意去到衣架上拿了個鬥篷披上,聲音不似方才的勾人魂魄,倒顯得正常了許多,“其實……蘇管家過來的時候,韋雙也在,我是故意那麼說把韋雙氣走的,卻也沒想到蘇管家是個老實人,竟把這話原封不動的給你傳過去了。我雖然有些玩世不恭,還不至於到了那種地步,隻不過聽說這是讓一個人死心的最好辦法,索性就拉著你過來當一次炮灰了。反正你是有九條命的人,不會輕易死掉的。”
“你……”剪瞳本以為百裏三乎就是想要自己作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一時間也不曉得自己該如何回應,她自己的感情尚且沒有處理明白,更是無法開導別人什麼了。感情從來都是一個奇怪的東西,不從自作多情的酸澀中走過,又怎麼知道兩情相悅的甜蜜滋味,在這個盲婚啞嫁盛行的時代,能夠有自己喜歡的人已經是一種奢侈了。
“我?我沒什麼事情,你若是還有旁的事情,就去管自己好了。蘇管家是一個體貼的人,定是會為我準備衣裳的,不過就算是沒有,難道我還不能買嗎?你放心就是了,無論如何我總是不會拖累你的。”自然而然的抹去了自己唇上的絳紅色,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剪瞳沒有心思追究他的想法,一波波襲來的睡意已經開始攻占她的大腦,經曆過驚心動魄之後的剪瞳隻想著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衝著那人的背影擺了擺手,剪瞳移開步子走向門口,“自求多福,你要記住不作死就不會死,讓我操心的人跟事情多著呢,不過你並不該是其中的一個,今天我還能對你展示出人道主義的關懷,已經是我的仁慈了,下次這種事情就算是哭爺爺告奶奶也是不會來的。”
描雲在西苑一直等候著剪瞳,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早餐剪瞳居然一口都沒有吃下去,直奔跟自己心心相印的大床上躺著,再也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她第一次經曆皇族的爭鬥,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可怕,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兩位皇子被問罪,一位昭儀被株連,這些都隻是表麵的現象,若是說起後麵還會牽連的人怕是剪瞳想都不敢想的。在祭壇中見到的殺戮場景中,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而近日所見,被那些血腥的場麵更加懾人。
“主子,您今日起的太早,這會兒可是要補眠嗎?奴婢去把安息香點上可好?”
把自己腦袋埋在枕頭之中,剪瞳的聲音有點模糊,隻是情緒中的悵然若失不是一個小小的軟枕就可以淹沒的。“描雲,我從未想過,人命居然可以這樣輕賤,隻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間,地位尊貴的皇子就變成了階下囚,你說為何他們皇室的人會活的這麼複雜?我今日看到了太子他們的下場,就不由得想起小文來,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的。”
“主子,那都是從前的事情,又何必深究呢?王爺如今有了您,一切都很好,這些都無須擔心了,今日這樣的劫難,不是也化險為夷了嗎?主子還是好好的睡一覺,睡醒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從枕頭中露出來半張臉,剪瞳關切的問道:“小文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若是效法從前的喪禮,大概是三日後吧,隻有在蓋棺之後,王爺才可以回來的。隻是如今皇上的情況有點特別,說不定處置會有什麼不同。主子放心就是了,王府中的事情總有我跟蘇木在。”
忽的想起剛才的事情,希望那個人不要一時想不開,“韋雙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可知道嗎?”
“這個奴婢不曾留心,畢竟她不是西苑的人,主子需要奴婢找人查一下嗎?”描雲對這位表姐可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經過特殊訓練的暗衛,早就脫離了原來的身份,縱使是親姊妹也可以一樣的冷血無情,更何況是表姐妹呢?
“無事,隨她去吧。對了,景月如何了?”
描雲過來給剪瞳放下了帳子,在她耳邊說道:“景小姐很是聽話,主子給她開過方子,也日日喝著,奴婢找人去問的時候,說是近日身子好了不少,平日裏需要用的東西,蘇木都讓人送過去了。到底是過年了,眼見著這個冬天就過去了,等到開春了一定更會好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