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剪瞳與上官文麵前演繹了一出你儂我儂之後,兩個人好像終於意識到這裏不僅僅有他們兩個,還用另外兩個礙眼的人。皇上見剪瞳的表情不善,也頗有尷尬,自己可以擁有收放自如的演技,不過被人用眼神揭穿的感覺實在不美妙。
“朕擔心你的身子,宮中的太醫雖然好,說的都是吉祥話,開的都是保守的方子,怕是有不盡心的地方。今日正好小皇叔跟小嬸子一同進宮來,朕特意為了求了小嬸子過來診脈,也好讓你放心。”
“多謝皇上。”
藥箱一早就準備好了,淩公公讓人把脈診給拿出來,細致的放好了,弄勻了,才退到一邊。剪瞳瞅了一眼脈診的方向,淩公公到底是個長眼色的,沒有把方向弄得很離譜,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跪著給對方診脈的,“皇上,我跟陸昭儀都是女子,還需要弄個紗巾什麼的擋著嗎?”
“這個自然是不必了。”
剪瞳料想他也不會那麼說,否則就是太不長眼色了,自己能夠過來診脈,已經是他的福氣了,若不是因為可憐陸冰雨,她才不會多此一舉呢。“那就請昭儀娘娘把手放上去吧。”
撥開了陸昭儀的白玉鐲,三指放在脈搏處,仔細的查驗之後,沒有發現什麼大問題,不過是夏季母體有些燥熱,這些都是常理,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喝藥,都是靠食補來完成,到底是第一胎,看起來又不像是受人迫害的樣子,所以很是穩當。“沒什麼大事,回頭我寫幾道菜譜,昭儀換著方子吃幾天就會好受一些。現在天氣漸漸熱了,昭儀若是要出去,記得不要趕上中午,暴曬總是不好的。”
“謝安王妃。”
“皇上還有些事情要跟娘娘商量,我們便在這裏等著,可好?”皇上還沒說話,剪瞳倒是先把這話給扔出來的,反正早說晚說都是藏不住的,給陸昭儀一個心理準備也是一件好事,誰能說這樣就不是一種仁慈呢?“皇上,是吧?”
“的確如此,朕有話跟你說,咱們先去後麵說說看,回來再跟安王妃接著聊,那就請兩位稍等了。”騎虎難下,皇帝也沒有別的選擇,優柔寡斷反而失了大丈夫的樣子。
他同陸昭儀已經去到後麵,正廳中隻留下上官文與剪瞳,支開了下人之後,上官文終於露出來費解的表情,剪瞳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在皇帝那裏給她要了特權,為什麼還要摻和進皇家的時期呢?“本王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你也知道這裏的事情跟咱們的家事不一樣,並非你我可以輕易參與的,現在為何還要被卷入其中呢?你是個大夫沒錯,不過你並非是尋常的爛好人,見死不救的事情也並非一兩回了,你總說這些人的命是閻王要收的,你不會強取。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不記得安王府有陸昭儀這麼一號人物,隻是聽別的丫鬟議論過,我跟她之間完全沒有任何交情,在去康寧宮之前,我甚至覺得這個女人真是討厭,現在反而覺得同情她。當然了,同情她不是我幫她的理由,我隻是更同情那個孩子而已,八個月就催產,孩子的成活幾率很低,若是我不出手,怕是要一屍兩命了。”
“你是為了她的孩子?”若說是為了孩子,也不無可能,剪瞳雖然嘴上說的狠,可心裏從來都是良善的,既是有時候見死不救,卻也總不會真的輕易出手要人家的命。皇族的事情上官文並不像參與的太深,現在他渴望的是見見淡出皇帝的視野之中,唯有這樣才能夠真的保全自己的小家庭。
“大人如何都是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有什麼相關?你知道嗎?早晨見太後的時候,我還覺得她怎麼可以那麼離譜!後來等我見到了皇上,便覺得這種離譜的原因實在是太明顯了,宮裏的女人過著一種與咱們完全不相同的日子,方才在德政殿的話,你也是親耳聽到的,他連基本的猶豫都沒有,便要求我無論如何要保住那個孩子。那一刻你不覺得有什麼被觸動了嗎?我以為太後是一個例外,這麼看來,這皇宮不過是一個機器,把各種各樣的女人給推進去,出來卻都是同一個樣子。”
剪瞳沒在皇宮中真的生活過,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慨,上官文卻比她體會的更加深刻,他看過那些女人是如何姹紫嫣紅的美麗過,有過如何蒼白無力的憔悴過,最後在某個偏僻荒蕪的地方枯萎了,隻留下自己不甘心的靈魂捧著那一個個並不真切的追封。
“帝王家最是無情,這種事情看的多了,你也會明白了,其實沒用那麼誇張,不過是每個人都在效法祖先的模樣而已。你既然是為了那個孩子要抱住陸昭儀,便也要知道陸昭儀的危險之處,你的醫術雖然很高,不過這種逆天而行的事情總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本王希望你能夠慎重從事,不要把危險帶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