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關不住女子嘶啞嗓音的疼叫,侍衛們收起手中的鞭子,解開牢牢綁在木架上的人手腳上的繩索。
隨著女子“嘭!”的一聲狠狠摔在地上,幽暗的甬道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兩名侍衛小心的打開地牢的鐵門,迎麵撲鼻而來一陣腥臭,侍衛們神色未變,卻是從他們身後低低傳來幾聲輕咳,而後緩緩走出一人,連帶著嬤嬤、小婢若幹,那樣子,倒像是尋仇。
黑色披風從頭到腳遮的嚴實,隱隱露出的一截鞋子,麵為蜀錦,花樣繡的是詩畫江南山水。單單是這雙鞋,便是價值不菲,更何況這繡樣,乃是他親手所繪。
摘下帽子,戚青畫麵頰稍白,卻是細眉妖嬈,眸眼帶笑,她的視線在地上人的身上逡巡許久,而後嘴角慢慢勾起,想來是極為愉悅。
“妹妹說這鞭子,味道如何?”
扶風弱柳的美女步步蓮花,侍衛眼尖的給她搬了個椅子,她輕笑,款款而坐。眸光幽深,她自上而下睨著伏趴在地上的人,心裏快意不少。
從很久以前開始,她便想有一天將這人踩在腳下,如今得償所願,當真痛快!
“嗬!你若對這鞭子味道實在好奇,來嚐過不就知道了。不過就你這小身板,打上一下就得去見閻王了吧!”
黑發汗濕緊貼著鬢角,戚玉白冷笑著翻身,汙黑的手指扣在地上支撐著自己坐起。
白色的中衣早被鞭子肆虐的幾乎成為布條,再加上染著嫣紅血跡,戚玉白整個人就像是地獄的閻羅鬼妖,而她緊咬銀牙,瞳眸一片冷然,帶著最初的不屑。
戚青畫被戚玉白的嘴硬氣的渾身顫抖,一張俏臉更白,蔥白十指摳進自己掌心,她狠狠咬住下唇,向旁邊的侍衛遞了一個眼神。
侍衛會意,一人上前扯了戚玉白的頭發將她拖至戚青畫的腳下,戚青畫俯身捏起她的下頜,指尖滑過她的臉頰,眉頭微蹙,然後笑起來。
“你笑什麼!”
戚玉白拍開戚青畫的手,重新跌回地上,傷口處傳來劇痛,但她硬是沒有呻吟一聲。戚青畫毒,那人更甚!這鞭子不知如何設計,抽在人肌膚上不會留下太重的傷痕,但那痛感卻是一點一點滲進身體,時間越久,越是疼。
“玉白,你知道你這副樣子,讓我想起什麼嗎?想起在家中的日子,你總是趾高氣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爹爹,卻也寵你,憐你。但那又怎樣?現在是在國師府,他不寵你,不憐你,你很可憐。”
“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尼瑪別做夢了!”
“不喜歡我,難道是你嗎?戚玉白,你忘了,他為什麼娶你?是你!你這個悍婦!你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國師夫人的位置!不過沒關係,”
說到這兒,戚青畫忽然癡癡的撫摸上自己的肚腹,低垂眉眼溫和,“你害死了他的孩子,他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
“我沒有害死孩子!你胡說!”
一口鮮血吐出,戚玉白瞪大了空洞的眼睛,像落秋的枯葉一般簌簌調零,肮髒的地麵汙了她的臉,身上的鞭傷涼了她的心。
可她倒寧願再受一百鞭,也不願背負如此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