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隻是想著以後可能都見不到,就會有點心痛。”玉白輕聲說著,卻不想,摟住她的沉寰手臂一緊。
“你說什麼見不到?你也會好好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以後也一定能見到的。”
“嗯,我相信你。”玉白點點頭,靠著沉寰,她手臂一伸,掀開車簾,“再走一段路,便停下吧,你帶我用靈力去仙譚。”
“從這裏到雲靈山再走上10多天就能到,仙譚便在雲靈山上,不必急。”
“你何必騙我?”玉白苦笑,“離約見仙譚之日已經不到三日,你當我不知嗎?若你不用靈力,我們怎能按時到達?”
“可是用靈力強行飛行,會有損你的身體,還有孩子。”
“都到了此刻,不重要了。”
沉寰微慍,將玉白拉到身前,他緊緊凝著她的眼睛,厲聲道:“什麼不重要?!阿白,我早就發現你很不正常。先是說什麼以後再也見不到爹娘,現在又是說自己的身體和孩子不重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哪裏有,你別瞎猜了。”玉白別開眼,卻是不回答沉寰問題。
沉寰更加確定玉白有事,一氣之下,怒道:“若你不告訴我,我便不帶你去仙譚!讓什麼三界見鬼去吧,我此刻就帶你回雪狼王族地!”
“你敢!”玉白也是怒了,推開沉寰。
沉寰粗喘了幾口氣,冷冷看向玉白,“你知我不會傷你,可要是逼不得已,我也是顧不得的。”
“沉寰,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三界,我要救,哪怕我的力量微不足惜,我也要盡量一試。”
“你想怎麼試?”沉寰下意識的覺得,玉白的試,絕非尋常,且自己好像阻止不了。
“我要喚醒佛陀!”
“什麼!喚醒佛陀?”
“是,隻有佛陀才能阻止仙佛陰謀。”
“阿白,雖然我不知道你要怎樣試,用什麼方法,但是對不起。”沉寰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玉白不解,剛想問他為什麼道歉,沉寰接下來說的話,卻讓玉白如置冰窟。
“對不起,阿白,你所知道的約見仙譚的時限是錯誤的,真正的時限其實是,昨天……”
“你說什麼!”
仙譚。
“還要再來?”仙佛冷笑,看著一身被鮮血染紅的殷折顏,他的青衣,已看不出原來半分顏色。
“你雖恢複了記憶,卻沒半點靈力,一介凡人,也想和本佛作對,真是天真!”仙佛說著,掌風所及,殷折顏又一次被掃落數丈之遠。
“你要殺便殺,何必這樣羞辱他。”終於,站在仙佛身邊的黑衣男子開口,此人正是眠軻。
“狼王怎地為他說話。”仙佛看向眠軻,嘴角輕勾,一指伏在地上的殷折顏,“他可是也要殺你的啊。”
眠軻聞言,眼角一跳,微微垂了眸。
殷折顏確實想殺他。
仙譚之約,仙佛雖然輸了,但他並不想屠殺三界。可是為了得到那人,他卻是選擇了與仙佛聯合。
兩人說話間,伏在地上一身血紅的殷折顏卻已經再次起身,鞋子不知何時丟了一隻,堪稱狼狽至極。
黑發飛揚,原本傾城絕色的麵孔慘白如紙,眼瞼處淚痣閃爍,他勾起一抹淺笑,慢慢挪過來。
“你還真是找死!”仙佛冷笑,被殷折顏的行為徹底激怒,掌心彙聚一團赤色神柱。
一道閃影炫空,眠軻落在殷折顏身前。手掌一按他胸膛,眠軻為掌心濕意蹙眉,卻更看清殷折顏眼底的深意。
殷折顏確實是在求死。但,他為什麼要求死?
眠軻這一閃神間,殷折顏已經推開他,向著仙佛走去。
而就在殷折顏與眠軻擦肩而過的一刻,眠軻終於明白了殷折顏的意思。因為在那很短的擦肩瞬間,殷折顏在眠軻耳邊清晰的吐露出兩個字:助我。
殷折顏一心求死,是因為他已經找到可以和仙佛對抗的方法,一為聯合自己,二便是,凡身死,就有機會激出體內上一世的靈力。可是這種方法,成功幾率幾乎不到一成,且沒有強大的毅力,是無法在凡身死後蘇醒過來的。
殷折顏是在賭。賭他能聯合到自己,也賭他自己能醒過來。
想到這裏,眠軻心思複雜,耳邊忽然一聲鈍響,是殷折顏再次被擊飛落地發出的聲音。
這個人,500年前,他隻見過一麵,那是在仙萊的宴會上。當時,殷折顏的身份還是佛前燈芯。
唯一的一麵,眠軻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殷折顏嘴角始終掛著的淡淡笑意。而此刻,眠軻轉過身,看著不遠處地上仰躺著的殷折顏,他的臉上被血汙糊著,已看不出半點容顏。
“夠了!他一介凡身,怎抵得住你如此。”眠軻旋身上前,擋在殷折顏身前,看向仙佛,“你好歹是仙家。”
“狼王此刻是在向本佛顯示你的慈悲之心嗎?”仙佛聞言大笑,緊緊凝著眠軻身後的殷折顏,“殷折顏,你乃是國師,是個知命的,你有沒有替自己算過,會死在誰的手裏?”
殷折顏輕闔眼瞼,遮了丹鳳眸中顏色,道:“知命又如何?況也沒什麼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