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驚呼,本在玉白和殷折顏身後的眠軻和沉寰聽得玉白驚呼,快步上前,入目,是殷折顏慢慢變得模糊樣子,隻不過一瞬,他已從玉白懷中消失不見。
夜色裏,玉白獨自一人坐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呢喃著殷折顏的名字,可那人,不會再回來。
眠軻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起玉白起身,將她摟在懷中,沉聲道:“你要難過,也要顧及肚腹中,殷折顏和你的孩子!”
“孩子?”玉白抬起頭,淚眼婆娑看著眠軻,忽然嘴角嘔出一抹猩紅,合上了眼。
六個月後。
戚府門前出現一個竹籃,裏麵裝著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嬰。
戚家人似乎是知道此男嬰的來曆,取名念白。
雲靈山頂。
沉寰看著不遠處的青衣女子,將手放在胸口,仿佛這樣能夠抑住心口鈍疼。
“你想好了?”佛陀道。
玉白點頭,慢慢跪地,“若佛陀真的憐我,給我一次機會生存於世。那麼,我想做一個人。能夠陪他看日升月落,陰晴圓缺,能夠嚐到情之所苦,情之所甘,簡簡單單的一個人。”
“那你可知,他的靈魄四散,已是無跡可尋,即使是本佛也不知他會在何時轉世,又是否會有轉世。”
“我相信我們之間的緣分,請佛陀成全。”
“也罷,孽之,緣之,隨你去吧。”
500年後。瀾滄國,白城。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街道匆忙逃竄的行人中間,一身著青衣,雲錦披風,束流雲小髻的女子騎著一匹高頭白馬飛奔而來。
那人身後,還有兩個騎黑馬做侍衛裝扮的男子,此刻正揚聲喊道:“小姐,您慢點!”
那女子卻並不在意,雙腿夾緊馬肚子,倒是把韁繩勒的更緊,馬更加疾馳起來。
“小姐!老爺吩咐您不能走遠!”兩名侍衛被自家小姐弄得手足無措,兩人一對視,足下一點馬背,向著前方女子飛去。
一左一右夾住女子手臂,三人正落在不遠處的街尾。
“小姐,老爺說求親的公子一會兒就到府了,讓您早點回去呢。”
“急什麼!想娶我,就要等著。”女子低哼,看準機會,便從兩名侍衛中間鑽了出去。
兩名侍衛看著自家小姐背影,暗自叫苦,他們深知這大小姐向來任性的很,隻能挖空心思,勸她快些回府,才能免了一頓皮肉之苦。
追上女子,侍衛中的一名眼珠一轉,道:“哎!小姐,聽說今日來求親的是當朝國師大人的唯一關門弟子,都傳他以後會是咱們瀾滄國最年輕的國師呢!您不回去看看?”
“說來說去還不是個算命的!”女子話雖這樣說,可是顯然有了些興致,那侍衛加緊又勸了勸,總算是把這位小祖宗帶回了虞府。
要說這名難纏的大小姐,那便是當朝丞相的唯一嫡女,虞白。
正廳裏,虞白偷偷打量著對麵坐著的男子,但見他年紀當真很輕,也就比自己稍長幾歲模樣,容貌甚是清麗,叫人看過一眼便難以忘卻,尤其是眼瞼下一顆殷紅淚痣,叫她心上絲絲牽動,好似難過又好似歡喜。
虞丞相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大眼睛不眨的盯著人家,知道這事怕是能成,隻不過女兒的視線太過直白,也不怕有損端莊。
低咳一聲,虞丞相道:“顏卿對這門親事怎麼說?“
“全憑師傅和丞相大人做主。”被喚做顏卿的便是瀾滄國當朝國師的弟子,顧顏。
“如此,顏卿今日便留在府中用晚膳可好?”
“便是打擾了。”
夜初上,虞家後院。
“小姐有事?”淡淡嗓音響起。
虞白臉上一熱,倒顯得自己局促,她從石柱後麵走出來,坐到顧顏旁邊的橫倚上,“沒事。”
顧顏側目,看著眼前青色,嘴角不著痕跡的勾起。
“你,你真的要娶我嗎?”終於,虞白咬著下唇,開口,那聲音很輕,若不仔細聽,還以為她並沒有開口問過這話。
“怎麼,你不想嫁我嗎?”顧顏反問,看眼前女子倏地紅了臉。
“也不是,就是覺得,你有點熟悉?”
“怎麼熟悉了?那裏熟悉了?”顧顏往虞白身邊挪了一下,兩人坐的更近了些。
“就是你身上的沉木香,我好像在哪裏聞到過,真的。”
“是嗎?”隨著顧顏話落,一個清如水的吻印在虞白頰上。
虞白一驚,隻覺得臉上那溫溫的觸感慢慢的暈開來,從頰上一直到心窩,種種記憶,踏之而來。
她記起來了!是他!
不知什麼時候,虞白淚流了滿臉。
顧顏低歎,探手將虞白拉入懷中,“想起來了?”他捏起她的下頜,凝著她的眼,“不枉我找了你500年。”
“明明是我找你!”虞白一錘顧顏胸口,噗嗤一聲笑起來。
顧顏不再說話,低了頭,用心的吻她。
這是這一世,他們的第一個吻。
隻記這一世,他和她,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