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沒有打擾兒子,帶著寶娟和奶娘許嬤嬤去了老夫人那。
一行人到了鬆鶴園的時候,大小姐謝榮和二小姐謝芳都在這裏,正在看南邊自家織紡裏送來的特意為謝榮出嫁準備的綢緞料子。許氏再次在心中對自己婆婆樹起了大拇指,自己女兒成親備嫁妝都得老夫人把關,想著躺在床上保養的如同少女一般的婆婆,還真不是一般的心寬呀。
姐妹兩個見大嫂進來,忙站了起來,互相行過禮後,老夫人招呼著自己的孫媳婦讓她看看這些料子好不好。許氏自然順著老夫人的話說,把這些料子誇了一遍。
隨後許氏便把後天宴請懷恩候老夫人的事逐項彙報起來,剛說了準備了些什麼菜時,老夫人便擺了手止住許氏。
“你辦事我向來放心,不用與我再說,你瞧著好便是。隻有一樣,那王氏再象上回祭祖家宴時讓你下不了台,你也不必再顧忌,隻消當麵頂回去。你放心,你公公婆婆包括仲兒必不會說你半個不字。
“還有你們倆,以後那邊的人不必事事看著臉麵,她們若是安份倒好,若是一句話繞著八百裏去說,便不必給麵子。”後兩句卻是對著兩個孫女兒說的。
許氏並謝榮謝芳雖不知道祖母為何近日提起懷恩候府便一臉絲毫不掩飾的厭惡,現在居然明確提出不必給她們臉麵。要知道以前每每懷恩候府上門來說東說西時,老夫人總是叫她們不必再意,說家和萬事興,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卻也知道這其中必有她們不知道的隱情,便齊齊在站了起來福禮道“是”。
因著老夫人吃素,所以便沒有留二位小姐用午膳。許氏淨了手,從食盒裏拿出一個個甜白瓷的小碟小碗擺在炕桌上。
“你不必回去吃了,陪老婆子吃頓素,可好?”
“那敢情好,祖母不說,孫媳還不好意思張嘴呢,這些天秋燥,油膩吃的多了,正想討些祖母這裏的素菜吃呢!”
旁邊冬紋笑著給許氏搬了個繡凳過來。又去淨了手給許氏擺起碗筷來。
老夫人向來喜歡這個孫媳婦的麻利爽快勁。聞言嗬嗬一笑,拿著手虛點著她,“趕明秋宴時看見親家母,定要問問打小是用什麼把你喂大的,一句話都不落地上。等著你再給我添個小曾孫女,老婆子也這樣喂她。”
一句曾孫女兒讓許氏一張臉通紅,昨兒個和丈夫雲雨後,丈夫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時還說,這回定要生個女兒才好。
老夫人瞧著許氏一張俏臉紅紅的,便不再打趣她,兩個人在王嬤嬤和冬紋的服侍下吃了午膳。
從讓自己在這裏吃飯,許氏就知道老夫人定是有話要和自己說。果然以往吃完飯都是要回內室喝了藥睡覺的,今天卻讓她扶著去了宴息間。兩人隔著臨窗下的茶桌坐了下來,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道,
“想來你也弄不明白我為何要與你和榮姐兩姐妹說這些說,要說以前我是真不喜歡那一家子,但看在老國公爺地麵子上,大麵過得去就算了。可如今,我是真真兒地厭惡這一家子。這其中的原因,想必仲兒也沒有和你說。原本是我不讓他們爺倆說的,畢竟牽扯到芳姐兒,知道的人多了,以後對芳姐兒的閨譽不好。”
許氏聽到這裏,感覺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便坐直了身子,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也不必知道的太多,這其中涉及到朝堂的事不是我們婦人該知曉的。你婆婆又是那樣一個悲秋傷月的性子,說與她知道隻會讓我多了件頭疼的事而已。但你主持著府裏的中饋,有些事是一定要知曉的。”
老夫人慢慢地說起來,許氏一張臉由震驚到不可置信,直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