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周本紀》:“封弟叔鮮於管,弟叔度於蔡。”
《史記?管蔡世家》:“武王已克殷紂,平天下,封功臣昆弟。於是封叔鮮於管,封叔度於蔡:二人相紂子武庚祿父,治殷遺民。”
武庚:西周初殷國國君。子姓,名武庚,字祿父。商紂王之子。武王滅商後,封他為諸侯,統領商朝遺民,仍都朝歌(在今河南淇縣),另派蔡叔、管叔、霍叔進行監視。武王死後,成王年幼,周公攝政,蔡叔、管叔等不滿。他乘機勾結蔡叔、管叔等人,聯絡東方夷族起兵反周。周公東征,他兵敗被殺。
《史記?周本紀》:“封商紂子祿父殷之餘民。武王為殷初定未集,乃使其弟管叔鮮、蔡叔度相祿父治殷。”
《史記?魯周公世家》:“封紂子武庚祿父,使管叔、蔡叔傅之,以續殷祀”
霍叔:周文王第八子、武王弟。姬姓,名處。武王滅殷後封於霍,地當今山西省霍縣境。
《史記?管蔡世家》:“封叔處於霍。”
淮夷:甲骨文中作“隹夷”,是我國古代屬於東方鳥夷族的少數民族。早先主要居今山東濰水一帶渤海南岸,並及渤海西岸。商時已有一部分遷今淮水流域。大部至周初猶居山東境,被周公東征擊敗後,始遷淮水流域建立三十餘國,稱南淮夷,餘邾、莒、滕、薛等小國在魯境。淮夷中徐國最強大,帶領諸國抗周,勢力不敵時則屈服。
(子魚注:鳥夷,我國古代東北少數民族稱為鳥夷,是由於他們祖先原尊奉鳥圖騰。今山東、河北兩省也是古鳥夷居地,發展到淮水流域的稱淮夷、南淮夷。)
(子魚注:周公大義滅親這件事還得從頭說起——
周武王滅商後封紂的兒子武庚【字祿父,故史書有時也作“武庚祿父”。】於殷。【即宋國和衛國。宋在今河南商丘縣南;衛其地不詳,一說在河南禹縣西北。】又封姬鮮於管【在今河南鄭州市一帶,因此姬鮮被稱為管叔鮮。】,封姬度於蔡【在今河南省上蔡縣一帶,因此姬度被稱為蔡叔度。】,封姬處於霍【在今山西省霍縣一帶,因此姬處被稱為霍叔處。】,輔佐武庚治理殷商遺民。其實名為輔佐,實為監視,因此管叔鮮、蔡叔度和霍叔處又號為“三監”。封姬旦於魯【在今山東省曲阜縣境,因其食邑在歧周王畿內,因此姬旦又被稱為周公旦】。
周武王滅商的第二年,得了重病,周公設壇向祖先祭告,願意用自己代替武王,並寫下冊書藏在金屬封固的櫃子裏,並告誡保管的人不要亂說。不久武王還是去世了。太子姬誦即位,即周成王。因為周成王即位時尚且年幼,而周天下初定,周公唯恐天下的人聽說武王駕崩而背叛,於是登臨天子之位,代替成王處理國政。
管叔鮮、蔡叔度和霍叔處因不滿周公旦攝政,於是在國內散布謠言說:“周公將對成王不利。”因此勾結紂王之子武庚並聯合淮夷等起兵叛亂。因此周公旦。周公於是奉成王的命令,舉兵東征,三年後終於平定了叛亂,誅殺管叔鮮和武庚,將蔡叔度流放。收集殷朝遺民,分封康叔於衛地,封微子於宋地,用以供奉殷商的宗廟祭祀。
相傳成王年少患病,周公就自剪其指甲丟到河裏,祝告河神說:“帝王年少不懂事,幹犯神命的是我。”事畢又將冊文藏在府中。後來成王當政,有人誣告周公,於是周公逃到了楚地。周成王打開府庫,見到了周公當年禱告的冊文,後悔莫及,於是又請周公回朝。
對於周成王年少而周公攝政曆來有兩種說法,一說周公隻是單純的暫時管理朝政;另一說,認為周公非代理,而是直接在武王死後稱王。稱王一說《史記?魯周公世家》中可以隱約找到一絲證據:“周公恐天下聞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踐阼代成王攝行政當國。”
“阼”,音zuo,四聲,指古代廟、寢堂前兩階,主階在東(即阼),天子諸侯進行各種活動,皆由東階升降。“踐阼”,引申為天子登位,又作“踐祚”。
隻有天子即位才可稱為“踐祚”,而《史記?魯周公世家》作這樣記載,其寓意就很明確了。由此可知,周公在武王駕崩後即位稱王,並非是空穴來風。
我們不妨大膽地推測一下那一段曆史的另一番可能的情景——
武王駕崩後,趁成王尚且年少,在朝中威望頗高的周公旦借口天下未定即位稱王。管叔、蔡叔、霍叔等兄弟因不滿周公自立為王而起兵叛亂;紂王之子武庚也想趁著周王室發生內亂之際起兵,妄圖複辟商朝的統治;淮夷等諸國也各懷目的參與其中。鑒於此等狀況,周公起兵東征,三年後終於平定叛亂,之後卻不敢再妄圖稱王,於是待成王稍長便歸政成王,以表示自己以前隻是不得已而攝政,並不是想要篡位稱王。)
破斧:讚頌周公東征大義滅親,平定了管叔、蔡叔之亂。《詩經》中有“既破我斧,又缺我斨”的詩句。
《詩經?國風?豳風?破斧》:“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東征,四國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將!
既破我斧,又缺我錡。周公東征,四國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東征,四國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子魚注:這是隨周公東征的將士喜獲生還時歌詠的一首詩,因而也是《詩經》中有時代可考的最早的一首詩。詩中各章均以兵器的缺損描述戰鬥之艱苦,又以東方各國的震懾表現東征之成功,最後亦慶幸自己雖曆經危厄,終得生還。
豳,bin,一聲,古邑名,也作邠,故城在今陝西旬邑縣西。斨,qiang,一聲,柄孔是方形的斧。皇,通“匡”,匡正。孔,很。將,壯。錡,qi,二聲,長鑿狀的兵器。吪,e,二聲,感化,教化。銶,qiu,二聲,三麵有刃的矛。遒,順服。
詩句大意:既砍壞了大斧,又砍缺了大斨,周公起兵東征,軍威匡服四方。可憐我們士兵,身體還算強壯。
既砍壞了大斧,又砍缺了錡鑿,周公起兵東征,四方皆受教化。可憐我們士兵,心情還算快樂。
既砍壞了大斧,又砍缺了銶矛,周公起兵東征,四方望風拜倒。可憐我們士兵,運氣還算美好。
子魚意譯:離離原上喲,三軍東征喲,如今歸來喲望故鄉!斧頭殘缺喲,大斨破裂喲,幸我戰友喲尚健康!
巍巍青山喲,三軍東征喲,如今歸來喲思爺娘!斧頭殘缺喲,錡鑿破裂喲,幸我戰友喲尚在旁!
浩浩江水喲,三軍東征喲,如今歸來喲斷肝腸!斧頭殘破喲,銶矛破裂喲,幸我戰友喲同回鄉!
離離原上喲,三軍東征喲,如今歸來喲回頭望!骨肉埋沒喲,家人離散喲,願此斧聲喲不再響!)
遇賊爭死:西漢末年,趙禮被強盜抓住,要殺死他吃掉。他的哥哥趙孝爭著代替弟弟去死,強盜為他們兄弟的義行所感動,把他們都放了。
《後漢書?趙孝傳》:“趙孝字長平,沛國蘄人也。父普,王莽時為田禾將軍,任孝為郎。......及天下亂,人相食。孝弟禮為餓賊所得,孝聞之,即自縛詣賊,曰:‘禮久餓羸瘦,不如孝肥飽。’賊大驚,並放之,謂曰:‘可且歸,更持米糒來。’孝求不能得,複往報賊,願就亨。眾異之,遂不害。”
(子魚注:明?張岱《夜航船?倫類部?兄弟?自縛請先季死》也記載了這樣的一則故事:“王琳年十餘歲,父母俱亡。遭亂,鄉鄰逃竄,惟琳兄弟獨守塚廬,號泣不去。弟季出,遇赤眉,將殺之。琳自縛,請先季死。賊矜而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