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阿姨從來沒有見她單獨帶一個男人來醫院看她媽媽,這次帶他來足以說明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想往那方麵發展。她是過來人,女孩子那點小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一目了然。她知道她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孩,臉皮比較薄,所以也就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片刻,護工阿姨疑惑地問:“那他為什麼不進來呢?”
陽小陽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獨自玩耍的媽媽,走近護工阿姨,附在她的耳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
護工阿姨這才恍然大悟,低聲說:“那位小夥子麵相挺和善的,跟你也挺般配的,我一定會好好勸勸你媽,讓她接受他。你媽現在可聽我的話了,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護工阿姨的一席話說得陽小陽心花怒放,隻是她的表麵上裝得很正經,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兩人的竊竊私語,卻引起了秦雙英的注意。她抬起頭,盯著兩人問:“你們在偷偷摸摸說些什麼?”
“我們沒有說什麼,”陽小陽微微一怔,轉過身,走進秦雙英,笑逐顏開,“媽,剛才阿姨跟我說,這一周你表現得很好很聽話,應該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是嗎?”秦雙英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女兒,盯得陽小陽不免有點緊張,因為她從來沒有在媽媽母親說謊。好在下一秒,秦雙英的嘴角流出了一絲像細線一樣的唾液,歪著頭,喃喃地說:“我好喜歡花花哦,花花呢,我的花花呢?”
秦雙英越說越興奮,不禁手舞足踏起來,那略顯幹枯的嘴角的垂涎越流越長。
陽小陽見狀,急忙從床頭櫃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幫媽媽擦拭嘴角的唾液,然後對護工阿姨說:“阿姨,你去忙你的吧,我可以照顧好媽媽的。”
護工阿姨想到另一床的阿姨還在小花園,沒有再說什麼,匆忙地走出了病房。
陽小陽從花瓶裏折下一朵鮮豔欲滴的玫瑰戴在秦雙英的頭上,然後從隨身的包包掏出一麵鏡子,放在秦雙英的麵前,露出甜甜的笑靨:“媽,你看看你多漂亮啊。”
秦雙英望著鏡子裏麵的自己,眉開眼笑,高興極了。
離開病房的秋天並沒有去打開水,因為壺子裏的水是滿滿的,倒了太浪費了,但也不能那麼快就回去,所以走出病房時他輕輕的掩好門,在門口的座椅上心安理得地坐下來,掏出手機,翹起了二郎腿,瀏覽起新聞來。
走廊裏沒有什麼人,偶爾也會有醫生和護士經過,他覺得自己翹二郎腿的姿勢不太雅觀,怕影響別人行走,隻好放下來,端端正正規規矩矩坐著。
秋天看新聞的樣子很認真,好像也心無旁騖,其實,自始至終他都在留意病房裏的動靜,護工阿姨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是知道的,出來的時候也是曉得的,就連她進去的時候是兩手空空,出來的時候手裏提著保健品他也是清楚的。見她走遠,秋天留意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出來已經有二十分鍾了,該進去了。
秋天走進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陽小陽給秦雙英戴上鮮花照鏡子的那一幕,口心如一地豎起了大拇指:“阿姨,你戴上花花真漂亮,就像新娘子一樣。”
“哈哈哈,我又可以當新娘子了,那麼新郎呢。”秦雙英呆滯的目光睨了周圍一眼,最後停留在對麵的秋天的臉上,傻傻地笑了一下,“你不是新郎,你雖然長得比他帥,卻沒有他老實,我不會喜歡你的,你走吧。”
秋天聞言,傻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求助似的看著一旁的陽小陽。
陽小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想冷落他,也不想冷落自己的媽媽,隻是對他歉疚地笑了笑,讓他自己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