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附近的馬路仔細尋找,找了許久,天色漸漸暗下來,也沒有尋找到絲毫的蛛絲馬跡。
陽小陽心急如焚,見人就問,路人除了搖頭還是搖頭,根本沒有見過她所說的那個女人。
陽小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眼眶裏一直有氤氳的水汽在翻滾,秋天望著她,心情是一樣的沉重。
秋天駕著車,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顛簸,夜色越來越濃,有一朵烏雲向頭頂壓過來,陽小陽的心倏地掠過一陣凜冽的寒風,冷得她心底在打顫。
要是媽媽被雨淋到的話,病情會不會加重?
腫麼辦?腫麼辦?
陽小陽臉露愁雲,黑壓壓的一片,就像那車窗外那滾滾的烏雲。
秋天停車,抓住她不停顫抖的手,心如刀絞。他想為她分擔一些憂愁,可是他能真正分擔得了嗎?
秋天望著她,心久久不能平靜。突然手機響了,秋天看也沒有看直接接通了電話,是他媽媽焦玉芬打來的,隻聽她著急地問:“兒子,小陽的媽媽找到了嗎?”
“還沒有,”秋天想了想,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媽媽,也像是在安慰身邊的女友,“不過桂城就那麼一丁點大的地方,應該會很容易找到的,你放心好了。”
桂城一丁點大,小嗎?與A城那種特大城市相比,是小得可憐。但是桂城小是小,也有一百多萬人口,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時間已經過去五六個小時了,若是她媽媽乘車走了,那難度就更大了。
焦玉芬有很多話想跟兒子說,但是考慮到陽小陽在他身邊,有些話到了嘴邊還是消失在唇齒間。
見母親掛了電話,秋天又把主要精力集中在陽小陽身上:“你媽媽身上有錢嗎?”
陽小陽想了一下,說:“有一些,但是不多。”
“那她會不會乘車離開了呢?你能不能打個電話到你家親戚朋友問問,是不是到他們家去了?”
秋天凝眉,實在想不出再好的轍了。
陽小陽知道自己的媽媽平時工作忙,也沒有什麼社交,除了節假日去外婆家之外,好像很少走親戚了。
打個電話給外婆,問一問。
想到這裏,陽小陽掏出手機,尋找到外婆的號碼,正要撥打時,她猶豫了。外婆年事已高,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失蹤了,能受得了打擊嗎?
想來想去,陽小陽想到秦偉,還是問問他在哪吧?若是在外婆家就更好了。
秦偉自買了房子之後,就搬出去單過了,隻是偶爾才回家陪父母和奶奶吃飯。正巧今天他在家裏吃飯,此刻正在接受批評教育。
老人家的意思無非是叫他定下來,指責他私生活混亂,什麼時候才是過頭。
那些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了,他早已見怪不怪了,所以一直采取不回避不反駁不插科打諢,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的態度。
秦偉差不多吃好飯了,正想找借口溜之大吉,就聽到手機響了。秦偉揚了揚眉,喜不自禁的放下碗筷,對三位老祖宗——奶奶父親母親說:“您們三位慢用,我去接過電話。”
秦老夫人見狀,說:“小祖宗,喝碗湯先。”
秦偉小時候很調皮,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什麼事情都幹過,就差沒有偷雞摸狗了。因為孫字輩的就他一個男孩,她對他既恨又愛,一直稱呼他小祖宗。
而秦偉沒大沒小,一直叫她老祖宗,經常膩在一起,所以兩人就是一對活寶。
秦偉自幼討厭喝湯,不過秦老夫人喜歡喝湯,總是逼他喝。秦偉總是找個借口到一邊玩耍,然後悄悄地溜之大吉,秦老夫人拿他也沒有辦法,久而久之就不了了之了,叫他喝湯也成了一種無實際意義的口頭禪了。
秦偉言笑晏晏地對她說:“老祖宗,我先去接過電話,不能讓朋友等久了,這樣不禮貌的。”
也不知道是那個狐狸精打來的。
秦老夫人在心裏麵嘀咕一句。她現在是足不出戶,但是對他的風流軼事也是如雷貫耳。秦老夫人睨了一眼兒子兒媳,你們怎麼那麼淡定呢?獨生兒子三十好幾了,對他的終身大事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在外孫女交男朋友了,她想抱玄孫的夙願指日可待。
還是女娃更貼心。
此刻秦老夫人想到了陽小陽,銀色的眉毛彎了彎,就像兩隻銀色的蝴蝶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