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林雪峰的電話,潘美蓮好看的眉毛微不可見地皺了下。她看了看秋天和許若雲,匆匆忙忙走到陽台,邊走邊低聲說:“我在哪裏跟誰在一起,應該不需要向你報備吧?”
林雪峰茫然地望著車窗外,一時語塞,絞盡腦汁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回答。沉默了一分鍾後,他冷冷的問:“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我跟誰在一起,都與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比他更冷的是潘美蓮的語氣。
她跟他已經離婚了。雖然當時是因為某種目的而離婚的,說好了達到目的後,還會複婚,結果,是他腦子搭錯了一根筋,竟然懷疑她對他的不忠,說她懷上的是別人的孩子。
是誰能忍受得了這樣赤果果的侮辱!
退一步,懷疑也就算了,他竟然將她淨身出戶,誰受得了?
再退一步,將她淨身出戶也就算了,她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找到了替代品。不得不讓人有所懷疑,他的目的是不是以買房為借口,而實質上是想跟他真正的離婚。
想到他跟她的替代品共度雲山巫水,心高氣傲的潘美蓮更是怒不可言。
她就不信了,離開他,地球就不轉了?
雖然她已經年過三十,青春不再,但是與那些剛出校門的小女孩相比,渾身上下卻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
不是她吹,財務部新來的那位小帥哥就經常跟她拋媚眼,一天到晚都潘姐潘姐地叫著,叫得她……不是心花怒放,而是頭皮發麻。
她的生活夠亂的了,那還有閑工夫與人卿卿我我,至少在沒有跟秋天離婚之前,她再也不會有其他的想法了。
公司的人都在背後叫她潘金蓮了,她哪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聽到她跟他說兩人沒有關係了,林雪峰心中的邪火便莫名地飆了上來,對著手機大聲吼:“誰說我們沒有關係了,是他說的嗎?”
“……”潘美蓮知道他口裏說的他是誰,也懶得跟他分辯。她知道,有些事情越描越黑,索性不理她。
“你別忘了,我們是有離婚協議書的。”林雪峰在電話那頭繼續嚷嚷,“離婚協議書上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們隻是假離婚,到時候還要複婚的。”
說到複婚,潘美蓮不禁火冒三丈,轉身看了看會客廳裏說話的秋天跟許若雲,壓了壓心中的火氣,說:“既然還要複婚,你為什麼還要把我趕出來?”
“我沒有趕你出去,是你自己搬出去的。”林雪峰哭喪著臉,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他看了看窗外,窗外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並沒有看到飛舞的雪花。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往年這個時候早已是皚皚白雪了。
既然他的冤情比竇娥還冤,現在還是冬天,為什麼還不下雪?
潘美蓮也不知道當時是自願搬出來的,還是他強迫她搬出來的了,反正事實就是,她搬出來了,沒過幾天,另一個女人就搬進去了,取代了她的位置。
潘美蓮冷冷的說:“你都懷疑我對你不忠不義了,我還能跟你生活下去嗎?”
“不是我懷疑你對我的不忠不義,是事實就是如此。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可能讓你懷孕的。”
現在林雪峰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折騰不了幾分鍾就不行了。想當初他身強力壯的時候,他都不能讓她懷孕。現在身體差了,她反而懷上了,不得不讓他疑竇頓生。
林雪峰猥瑣地說:“你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秋天的,那是誰的?難道是你們部門新來的小白臉的?”
潘美蓮一聽,勃然大怒:“林雪峰,你混蛋!你這樣說我,我挖了你們家祖墳啊?我懷孕的時候,我們部門新來的小夥子還沒有來。”
不是她不顧自己的形象,是他說的話太難聽了。
林雪峰皺眉想了想,也確定了她說的話是對的。他之所以懷疑他們的關係,是因為有一次去財務部辦事,透過她辦公室的門口,看到一個年輕小夥子在跟她獻殷勤,當時他就非常生氣了,恨不得上去給那個小夥子一拳。後來想到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們離婚了,而且還在辦公室,他作為中層幹部也不好動武,這才慢慢地把心中的火氣壓下去。
想通之後,林雪峰正要跟她道歉時,聽到手機裏傳來的忙音,才發現潘美蓮掛了電話。他還沒有問清楚她在哪裏,她就掛了電話,明顯是做賊心虛。想到這裏,林雪峰心裏麵也開始堵得慌了。
林雪峰再次撥打潘美蓮的電話,卻發現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想到她有可能躺在秋天的懷裏,林雪峰越想越氣,索性直接打給秋天了。
潘美蓮在陽台打電話,秋天也不好意思睡覺,隻好坐正了身子,打開了電視,假意看新聞。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他望向陽台,見潘美蓮滿臉怒容地走進來,本想安慰她幾句,卻聽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鈴聲大作。
“是林雪峰打來的,肯定是找你的,你接吧。”秋天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朝潘美蓮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