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願賭服輸(1 / 2)

焦玉芬細若蚊音的說:“我不是怕你擔心嘛。”

說完,耷拉著腦袋,那樣子就像做錯了壞事的幼稚園的小孩子。

潔白的燈光下,焦玉芬的滿頭銀發觸目驚心。秋天心如刀割,強忍著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興師問罪地問:“擔心?怕我擔心,你就不告訴我了,我還是你的兒子嗎?”

被秋天搶白了一句,焦玉芬局促著不知道該說什麼,頭垂得更厲害了。

焦玉芬是昨天傍晚炒菜時暈過去的,幸好發現得及時,才沒有釀成更慘的禍事。經過搶救,她蘇醒過來。本來她以為是一點小毛病,還不想告訴兒子的,檢查結果一出來,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平時也沒有明顯的症狀,怎麼一下子就到了白血病晚期。這病攤在誰身上,誰也接受不了。不過也沒有辦法,這是好幾個專家會診的結果。不接受也得接受,隻好讓秋父打電話給秋天了。

見老婆受了委屈,秋父冷哼一聲,不耐煩地說:“好了,病人需要休息。”

秋父這麼說算是客氣了,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兒子的份上,兩個耳光早就招呼過去了。

秋父話不多,但是對於秋天三十幾歲還不結婚彼有微詞。你好好的一個人,長得人模人樣的,三十幾歲還不結婚像話嗎?又不是缺胳膊斷腿找不到!有時候他也懷疑兒子哪方麵是不是不行?經過仔細觀察,也不太像。

不找女朋友不結婚也就算了,結果還跟人弄一個假結婚。誰接受得了?

退一步來說,跟人假結婚也可以啊,至少有許多附加條件吧。

這個社會很現實,基本上每個人都圍著一個字在轉,那個字就是——錢。想想也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錢是寸步難行。沒有錢,你吃什麼,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若是跟人假結婚,荷包裏十萬八萬進賬也可以呀。現在倒好,羊肉沒有吃到還惹了一身羊騷味。無條件地跟人假結婚,不是腦袋缺一根筋是什麼?

現在他都不敢出去見那些老同事老朋友了,生怕他們笑話他。做縮頭烏龜的日子不好過啊,他能不氣嗎?

秋天走進病房就看到秋父對他橫眉冷對了,不過當時他擔心母親的病情,也沒有太在意父親的臉色。因為父親有那樣的臉色也情有可原,畢竟自己的老婆都病成這樣了,作為老公的他臉色想必也不會好看。換位想想,要是陽小陽病成這樣了,他還不得整天拉長著臉,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秋父不說話,秋天就當沒有看到。既然他說話了,秋天不可能當瞎子啊。秋天抬頭,望著床對麵一臉冷漠表情的秋父,問:“爸,你啥意思,我千裏迢迢趕回來,連了解自己媽媽的病情不可以了?”

秋天不回話,秋父也可以當他不存在。既然他還有指責他的意思,這下可捅著螞蜂窩了。秋父指著他,不甘示弱:“要不是你,你媽會得這個病嗎?”

秋天一聽這話,更不樂意了,很不客氣地說:“爸,你啥意思,你老婆生病應該是怪你照顧不周,怎麼牽連到我頭上了?我又不天天跟她在一起!”

秋父平時是不怎麼言語,但是他是一個男人,他也有脾氣。他的脾氣隻對人不對事,要是焦玉芬說他,他可以容忍,但是兒子說他,他就不見得能容忍了。何況他還在氣頭上!

“不怪你怪誰,要不是你跟那個潘金蓮假結婚,你媽會氣出病來嗎?”

秋父的強脾氣也上來了,沒罵他也算是給他一份薄麵了。

秋父是沒有罵秋天,可是秋父說的那句話比罵他更讓他憤怒。他無意中的一句話可觸及秋天的逆鱗。

“爸,我提醒你,她不叫潘金蓮,她叫潘美蓮。”秋天磨著牙,聲調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不管她叫潘美蓮還是潘金蓮,都是一樣的貨色。”秋天的聲音很大,但是秋父的聲音比他的聲音更大。由於秋父的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更具有侮辱成分。

潘金蓮是什麼人,潘美蓮又是什麼人,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

若是潘美蓮跟潘金蓮是一樣的貨色,那他秋天豈不是變成真的西門慶了?他何德何能像西門慶一樣流芳千古?

秋天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警告說:“爸,你說話……文明點……”

話說到一半,秋天原本伸展的十指慢慢地握緊了。

看到他握緊的拳頭,秋父踉蹌著退了一步:“難道你還想打你老gai不成?”

老gai是桂城對父親的一種稱呼。

秋天鬆開拳頭,陪著笑臉說:“不敢不敢……”

秋天有些憎惡自己下意識的動作。若是真的把父親打了,事後想起來,非得把手剁了不成。自己變成獨臂大俠楊過了,還會有人喜歡嗎?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小龍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