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是黃花大閨女,怎麼能夠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呢?
話音剛落,許如雲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他說了什麼,臉頰突然一紅,連忙用手掩住嘴巴,可是話已經出口了,哪還來得及。
許如雲心慌意亂地環顧四周,見窗簾低垂,連蒼蠅蚊子都沒有一隻,這才靜下心來。
現在是寒冷的冬季,哪來的蒼蠅蚊子?
許如雲稍稍的穩定了一下情緒,對著手機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把手機附在耳邊,很有耐心的聽他的反應。
聽了許如雲的話,秋天覺得渾身不自在,雙腿都在打囉嗦,好在他已經已經到了醫院,將車停在了醫院門口的停車場,否則車輛還在馬路上正常行駛,還不得撞車啊。
秋天跟她說的意思是,我的女朋友懷上了孩子,叫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迎刃而上,說出那些出乎他意料的話,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現在小姑涼說話腫麼這麼直白,難道是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秋天下了車,望著影影綽綽的住院大樓說:“雲雲,我已經到醫院了,怕影響病人休息,不跟你聊了……”
聽他說到了醫院,許如雲的心也提起來了,想到他是因為他媽媽的病才匆匆忙忙趕回去的,著急地問:“哥,阿姨是什麼病,需要幫忙嗎?”
怕她擔心,也怕她真的趕來桂城,給他的生活添亂,秋天風輕雲淡地說:“就是小感冒,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幾天,所以我在醫院作陪。”
小感冒?小感冒還要住院嗎?許如雲不相信,但是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心裏想著明天叫人好好查查,嘴上卻說:“哥,也什麼事情一定要對雲雲說一聲啊?”
秋天笑著說:“雲雲,你心裏有哥,哥心裏也有你,天色很晚了,你也休息吧。”
秋天掛了電話,走進住院大樓。此刻已經是淩晨一點了,走廊裏靜悄悄的,護士站有兩個小護士用手支撐著腦袋,閉著眼睛在打瞌睡。
秋天輕手輕腳地走進焦玉芬住的病房,見秋父趴在母親的病床上睡著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秋父立即蘇醒過了,見是秋天,抿了抿嘴巴,正要說話時,秋天跟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向秋父勾了勾手指,秋父會意,跟著他走出病房。
兩人來到走廊裏,還沒有等秋天開口,秋父低聲埋怨說:“你媽不是叫你別來了嗎?為何又跑來了?”
秋父本來也想打電話給秋天叫他別來了,但是考慮到兒子去了女朋友家,怕打擾他們的好事,也就沒有打電話給他了,沒想到他竟然又跑來了,難道他在女朋友哪裏吃了閉門羹,可是應該不會啊,他離開兩個多小時了,差不多快三個小時了,要是陽小陽沒有原諒他讓他進門,他應該早就回醫院了。
借著走廊裏暗淡的燈光,秋父仔細地打量著秋天,正好落在秋天微微有些破損的嘴巴上,不禁輕笑了一下。
秋父是過來人,也曾經年輕過,隻是沒有想到現在的小青年竟然這麼瘋狂,親嘴也能弄破嘴唇。
見父親笑的詭秘,秋天嗔怒說:“爸,你笑什麼?”
那手卻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嘴唇,雖然不痛了,但是應該還有傷疤。
為老不尊。秋天在心裏埋怨一句,把車鑰匙塞進秋父的手裏,低聲說:“爸,你開我的車回家吧。”
“你明天要上班,還是你回家休息吧。”秋父沒有接鑰匙,順手推了一下。
“爸,你平時身體也不是很好,還是回家睡吧,我還年輕,一兩個晚上不睡覺沒有關係。”秋天看了一眼病房,又把鑰匙塞進秋父手裏。
秋天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母親已經病了,要是父親也病了,那就更難辦了。秋父的身體看起來蠻硬朗,畢竟年紀擺在哪裏,誰也不敢保證他熬夜身體不會出現狀況。
秋父斟酌了半分鍾,拿起車鑰匙轉身離開,還沒走到電梯口,秋父又折了回來。
秋天正要推病房的門,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便抬頭望向聲源傳來的方向。這時,秋父剛好走到了他的麵前,拉著他的胳膊走到遠離病房門口的地方,附在他耳邊低聲說:“兒子,你嘴上的傷疤最好別讓你媽看到,不然你媽又會怪罪陽小陽的。”
原來父親走回來是為了這個,這有什麼好為難的,不就是嘴上有一個傷口嗎?順便找一個借口就可以糊弄過去了。
秋天說:“好好好,我一定不會讓媽看到的,你放心地回家吧。”
看到秋天嘴巴上的傷疤,秋父想笑卻忍住了,轉身跟秋天揮揮手就離開了。
見秋父走進了電梯,秋天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走到焦玉芬的病床邊坐了下來。有燈光透過微微敞開的窗簾照進來,正好落在焦玉芬消瘦而顯得蒼白的臉上,讓秋天覺得好像又一把刀在心裏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