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走進病房,見焦玉芬坐在床上看報紙,埋怨說:“媽,醫生讓你好好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啊,幹嘛還看報紙?”
“我都躺了一整天了,躺得我腰酸背痛,還不給我坐一會啊?”焦玉芬嘴強地埋怨,心裏卻灌滿了蜜。兒子孝順,她知道,就是脾氣太強,認準了的東西不會輕易改變。若是他的性格再柔和一點,他們家可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知道他是關心她,但是她沒有那麼矯情好不好。
“可是你是病人啊,病人就要好好休息。”秋天帶著不悅的開口,強迫她躺下。
也隻有兒子才能治得了她。秋父站在旁邊見到老婆聽話地躺下了,心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滋味。剛才他勸了半天,口水都說幹了,還不如兒子的三言兩語。
焦玉芬沒有理會秋父的神情,靠在床頭,注視著秋天,恨鐵不成鋼地說:“剛才我不是看到雲雲來了嗎,為什麼又走了,是不是你們吵架了?你就不能讓著點她嗎?人家是千金小姐,哪受得了這等委屈?”
她受不了,難道我就受得了?我的委屈你們怎麼就不能理解呢?跟她好了,我成了什麼人,那就成了當代陳世美啊。雖然他不是名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為人處世的人格和尊嚴好不好。
秋天很想跟母親頂嘴,但是看到母親越來越消瘦的臉頰,到了喉嚨裏的話便噎住了。他是她的兒子也不能成天惹她生氣,而且她還是病人,要讓病人保持好愉快的心情。
秋天避重就輕地說:“她上洗手間了……”
“病房裏不是也有洗手間嗎?”焦玉芬不信,以為是兒子敷衍她。
“我還納悶她的舍近求遠呢?”秋天好看的眉宇蹙了一下,很快便舒展開來,看了看秋父,善解人意地說,“可能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吧。”
“人有三急,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焦玉芬淺淺一笑。人吃五穀雜糧,誰不上廁所,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秋天紅著臉說:“可能是那個來了吧。”
“那個?你是說……”
剛開始焦玉芬沒有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後來看到秋天臉上的靦腆,突然就醒悟了,連忙用手掩住了嘴巴。雖然房間裏幾個人都是過來人,但是開誠布公的討論那麼私密的話題還是不太合適的。
兒子連她那個來了都知道,是不是意味著…...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了?
焦玉芬帶著有色眼鏡看兒子。還口口聲聲說跟她沒有關係,我看是關係深著呢。等她的肚子也大了,看你還裝不裝?
這就不難理解兒子今天為什麼說話陰陽怪氣了,原來是內火攻心沒有發泄的原因啊。男人也跟女人一樣,也有情緒低落的那幾天,可以理解。
焦玉芬意味深長地看著秋天。這才是我的兒子啊,明明喜歡人家,硬說不喜歡人家,是人家硬貼上來的,這樣在別人的眼裏就不是他的錯了,也不會指責他的不是了,因為他也是無辜的,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勉強迎合別人的。
這一招高,實在是高,還不是一般的高。
焦玉芬在心裏給兒子豎起了大拇指,臉上也出現了欣慰的笑容。
秋天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媽這是怎麼了,他不過是說出自己的猜想罷了,用得著笑得這樣沒心沒肺嗎?女人都有那幾天好不好。
走進病房的許如雲見到焦玉芬臉上的笑容,心情也隨之高漲:“阿姨,你們在笑什麼?”
焦玉芬曖昧地打量著許如雲,氣色不錯,就是身子骨太弱了,生出來的孩子恐怕會體弱多病。
年輕的她就跟許如雲一樣的身子骨,懷上秋天時也是好好的,但把秋天生出來後,就發現他比正常的嬰兒小了很多,體質也比較弱,出生沒有多久,就出現了水痘。呼吸困難,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後來秋天在醫院的保溫箱裏養了一個月才出院的。
命是保住了,但是身子骨比較弱,天氣一變化就會感冒發燒,可以說一到三歲秋天不是喝著奶水長大的,而是被藥水喂大的。
病痛太多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夫妻倆一商量就把秋天送去練武了,目的是鍛煉一個好身體。經過係統的訓練,秋天的身體漸漸地變好了。
所以,焦玉芬一見到許如雲那瘦弱的身板就忍不住微微歎息。後來想到現在時代不同了,他們那個時代沒有什麼吃的,有錢也買不到好吃的。現在是隻要有錢,什麼好吃的都可以買到。稍微調節一下下,要什麼身板就會有什麼身板。
“雲雲,你過來。”焦玉芬興奮地招呼許如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