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子鎮東南六十裏處的小山頭上,泰德看著淡藍色的天空,略有些出神。一名親隨靜靜侍立一旁,一同看著天穹上移動的一個小黑點。
另幾名親隨則混在強盜之中,配合胸毛壯漢凱文與幾個強盜首領在山腳的樹林中安營紮寨。
經過數天的訓練,強盜們各行其是、分工明確,一切井井有條,隱約有了幾分軍隊的樣子。強盜們砍下合適的樹枝,再由其他人剃掉枝葉,砍削成合適的長度,交由另一些強盜紮架打樁,支起帳篷骨架,接著又有強盜將從帝國貴族那兒搶來的篷布搭上,結成一個個帳篷。
十餘個棚架圍成一個圓圈,中間又有十餘名強盜收來幹柴和枯樹葉,將鐵鍋架了,洗剝熏肉和半路打來的幾頭小獸,等天黑之後再升火做飯。
營地外裏許的密林裏,更有幾小股強盜結成隊伍,警惕地巡邏著。
營地一旁的空地上,矮人托恩正揮舞著板斧,和一名強盜戰得正酣。其他幾名矮人則坐在一旁,小聲為托恩加油。自林賽走後,矮人們再也不用裝成奴隸,被泰德“大度地”解開繩索,和強盜們一同吃住。
這種順水人情外加廢物利用的做法很快得到了矮人的認同,生性較為開朗的托恩甚至還偶爾“指點”一下強盜們的武技。
托恩手中板斧幾乎和他身高相當,欣長的弧形斧刃長達六十公分,重量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五十公斤。斧子純以精鋼製成,弧形斧刃上隱隱寒光閃耀,即使是以矮人的眼光來看,也能夠勉強跨入精品行列了。
板斧原本屬於遠望鎮的孔塞爾男爵,因為過於沉重,除了拿來唬人外,男爵大人實在沒有什麼使用的機會,因此也就在城堡裏擱置了四五年。難得的是男爵大人對它養護有加,重見天日之時,上麵還蒙有一層厚厚的武器養護油。
板斧在強盜手中輾轉了四五次,最後落在了凱文手裏,不過偶爾也被托恩借來使使。
戰圈之中,五十公斤的板斧在矮人手中運用自如,毫無凝滯之感,劈砍之中,隱隱還帶有風聲。
與托恩對戰的是一名強盜頭目,此人三級左右,使一把長劍,劍招陰狠歹毒,專挑下三路的弱點攻擊,又兼有些輕快的身法,使起來便如一條張牙吐信的毒蛇。若是尋常時候,這家夥對上四級武士也能不落下風,隻是對上了托恩,就有些吃力了。
一來矮人身高不過一米,尋常那些陰損招數盡數使不上來;二來托恩招數大開大合,使的是板斧,武器上又占了很大便宜;三則托恩已經兩百餘歲,戰技經驗自然是遠遠超出強盜頭目,是以每每在長劍刺來之前,斧子便如長了眼睛般迎了過去,將自己防了個滴水不漏。
此刻兩人你來我往,相互鬥了數十個回合,強盜額頭上已經滲出些許細汗來,顯然是體力有些不支了。
托恩見時候已到,斧子一個橫擋,蕩開長劍,順著那一擋之勢,欺身上前一個肩撞,正好頂在強盜腰間,將強盜頂得倒退了兩步。那斧柄更如長了眼睛般,順勢撞在強盜大腿根部。
強盜一個吃痛,軟倒在地,場外頓時爆出一片喝彩聲。
托恩斧柄遙指強盜胯下,那意思很清楚,剛才撞得了你的大腿根部,自然也能撞了你的命根子。
“多謝指教!”強盜頭子站起身,躬身向托恩行了一禮,搖搖晃晃退出了戰圈。
托恩回了個捶胸禮,舉起斧子,大吼一聲,繼續向圍觀的強盜邀戰。一個不服氣的強盜倒提了根狼牙棒,跳進了戰圈,又獲得了幾聲喝彩。
矮人和強盜們語言不同,卻在這你來我往的戰鬥中,漸漸生出了點好感,也贏得了強盜們的尊重。
不過也有精明的強盜從矮人們對待公主達格娜的態度上看出了點端倪,這些矮人似乎非同一般,如果再加上那個高深莫測的傭兵娘娘腔,事情恐怕就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了。嘴上不說,強盜們心底卻在猜測矮人和那個娘娘腔傭兵隊長的關係,再聯想到血刃山脈早就謠傳的矮人寶藏,聰明的強盜早就悄悄將這些矮人和那批寶藏掛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