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就是馬,還分什麼死馬活馬?就算馬死了,你抬它去埋,也一樣累呀,累的時候你就不休息一下?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山羊胡子老頭是越說越氣憤,幾乎要跳起來揍吳用一頓了。
“哎,老弟,你想幹嘛?我們不是約好了一切聽裁判的嗎?現在你怎麼跟裁判對著幹呢?”臉上沒長胡子的老頭道。
“可是……這樣蠻不講理的裁判,我怎麼能聽他的呢?照他這樣說,馬累了不能休息,隻能不停地幹活,它受得了嗎?還不得活活給累死?他太殘忍,太沒有人情味了,像這樣的人,怎麼能當裁判?”山羊胡子老頭很委屈地道。
“怎麼不能呢?裁判就應該鐵麵無私,冷酷無情,如果一個菩薩心腸,處處講人情、講慈悲的裁判,還能做到鐵麵無私嗎?恐怕他隻能由同情心驅使著,做同情心的傀儡吧?所以我覺得這位小兄弟做得不錯,很有做裁判的潛質。”
“你……哼,他向著你,你肯定這樣幫他說話了,你們是一夥的,已經串通好了的,這樣的棋下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下了!”山羊胡子老頭說完,把棋盤一摔,很氣憤地走了,很快消失在院子裏狹窄的小巷盡頭。
臉上沒長胡子的老頭搖了搖頭,衝著他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道:“都一把年紀了,還是這副德性!”
“老伯,請問貴姓啊?你們這院子裏的,都是一家人麼?”吳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在山裏住得久了,早已忘了自己的姓名了。你剛才叫我老伯,我覺得蠻好聽的,就這樣叫吧。”臉上沒長胡子的老頭道。
“可是……剛才那個也是老伯呀,我總不能見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就叫老伯吧?”
“我還說你這年輕人骨骼清奇、神情怡爽,是個出凡脫俗的人呢。沒想到卻是那麼俗,那麼迂腐。萬物本無名,為什麼偏要給它們分門別類呢?”老頭有點不高興了。
“可沒有名,我們就無法進行識別,無法分辨出任何東西呀?”
“為什麼一定要識別、分辨?讓它是原來的樣子不是更好?”
吳用覺得頭暈了,跟這兩個怪老頭,是永遠都扯不清是非曲直的。也許,唯有附和他們的話,順著他們的意思說下去,才能問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吧。但趨炎附勢,並非君子所為,吳用自認還算是個君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然而,聖人雲,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隻是附和一下他的話,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算不上趨炎附勢吧?做人不能太迂腐啊!於是吳用順著他的話道:“對,對,萬物都是原生原態最好。”
“錯,世間萬物都是運動變化的,怎麼可能維持原來的狀態呢?我們隻是一眨眼的瞬間,此物已經不是彼物了。”臉上沒長胡子的老頭咬文嚼字地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吳用實在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呢。如果不盡快找到田炎,誰知道她會發生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