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綠的墳墓在W市郊外的烈士陵園旁邊,吳用本想幫她爭取進入烈士陵園的,但陵園裏麵實在太擁擠了,想要為她修建一座好一點的墳墓是不可能的。所以吳用隻好在陵園旁邊買了兩分地,用以建造她的墳墓。
然而,現在死人的墓地,可比活人的住房還貴,就那麼一點地,竟花了吳用一萬塊,而且建造墳墓也需要同樣多的錢,算起來花費近兩萬了。但吳用不在乎,在王語綠生前,她的生活過得那麼拮據,現在她死了,應該讓她過得好一點的。她的那一點骨灰,應該有個地方好好保存。
可讓吳用沒有想到的是,當凶手——警察局副局長公子被判死刑,立即執行的那天,他到王語綠的墳前去看望她,卻遇到了一件怪事,具體地說,是遇到一個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天空飄著濛濛細雨,吳用知道,這是王語綠的眼淚,是她看到凶手伏法,沉冤得雪,喜極而泣的眼淚。那淚水很細,很輕,也很涼,飄到人的臉上,讓人感覺得到它裏麵蘊含的感情。
吳用抱著鮮花剛要踏上王語綠的墓階,卻猛地發現她的墳前立著一個人,一個女人,她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穿一身黑色的連衣裙,跟平常女人常穿白色連衣裙有很大的不同。難道王語綠又顯靈了?現在可是大白天啊,而且又不是在夢中。吳用雖然一向膽大,現在兩腳卻有些發軟了,畢竟,鬼魂是一種神秘而恐怖的東西,不是一般人可以麵對的。
在王語綠墳前的女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像是有些驚愕地轉過身來,見是吳用,頓時愣住了。
吳用也看清了,這女人不是王語綠,卻是吳晴,幾個月不見,她的俏臉在雨中顯得特別的白,有一種淒涼的驚豔的美。
吳用見到是她,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冷地道:“你來這裏幹什麼?這裏是個純潔的地方,你不要把它玷汙了。”
吳晴聽了吳用的話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吳先生,求求你,給伍先生一條活路好嗎?”
“給他一條活路?那誰給我一條活路?誰給這個無辜的長眠於地下的王語綠一條活路?想當初,王語綠一定想要伍先生他們放她一條活路的,可結果呢?她就躺在你的腳下!”吳用怒吼道。
“可是……可是你就忍心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他也是無辜的,我保證,我們以後一定會好好過日子,我們會回到農村去,靠一畝幾分田過活。”吳晴傷心欲絕地泣道。
吳用怒極而笑道:“哈哈,你說得比唱還好聽,你以為我會相信伍先生那樣的人也會過平凡人的日子?他會忍受得了貧困?”
吳晴聽到吳用的話中似乎有鬆動的意思,連忙道:“他可以做得到的。隻要你肯幫忙,你要什麼都可以,伍先生說可以給你三十萬,如果你要漂亮的女學生,我也可以介紹給你……”
“好,好,想不到伍先生到了這種時候,能量居然還這麼大,我更加不能放過他了。哼,難道你沒聽說過農夫和蛇的故事麼?農夫見蛇凍僵了,把它捂在懷裏,蛇蘇醒過來後,卻一口把農夫咬死了。你們就盡管做那條蛇好了,但我卻不會做那愚蠢的農夫的。一個人好心過了頭,往往會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
吳晴的眼裏流露出絕望的神情,道:“你真的那麼絕情?”
“不是我絕情,而是現在伍先生的案子已經進入了警察廳調查組的程序,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連警察廳調查組的案子都幹涉得了……”吳用尚未說完,隻見得“嘶”的一聲,像是有什麼布料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