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問你幾個問題行嗎?”吳用對那個護士道。
護士:可以啊。
吳用:你是什麼時候來這診所工作的?
護士:去年三月份。
吳用:你們平時接診的都是些什麼病人?
護士:各種各樣的病人都有,不過大多數都是感冒、發燒、咳嗽、小創傷之類的小病,對於這樣的小病,人們不願到大醫院去,而診治這樣的小病,也不需要多高明的醫術,隻要稍為懂得一點醫藥常識就可以了。
吳用:你們不收那種疑難雜症的病人嗎?
護士:疑難雜症的病人連大醫院都不一定治得好,我們哪敢收?我們可不像那種老中醫老騙子,說什麼專治疑難雜症,其實無非是開幾劑似是而非的中藥,反正患者吃了這藥也不會死,如果治不好,就說你這病症是個例外,需要到某某醫院去,如果碰巧治好了,就大吹大擂,說什麼妙手回春、華陀再世的。其實他們呀,專門賺那種黑心錢,多半會誤了患者的治療時間的。
吳用:你們真沒收治過特殊的患者嗎?比如那種墮胎的、整容的、治療性病的嗎?這在W市的私人診所裏,是一個非常普遍的現象啊!
護士:真沒有,我們哪敢呀?
盡管她這樣說,但吳用看得出,她說這話時,目光閃爍,有一種言不由衷的味道。吳用知道,她是在這診所工作的,如果讓老板知道了她居然透露了診所裏的秘密,恐怕明天就要叫她走人了。吳用突然發現自己很笨,用這樣的方法,怎麼可能從她嘴裏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呢?
吳用想了想,再次問道:“衛醫生既然出診了,你知道他是到哪裏去?病人患的是什麼病嗎?”
“我也不知道,他早上接了一個電話後,就交待我說,有個患者需要他上門診治才行,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他讓我幫他看好這裏。反正這裏一般都不會收治什麼難治的病人,我也應付得過來。”
“他經常這樣出診嗎?”
“也不是經常,一般一個月七八次吧?在去年,最多的一個有十五次。”
“衛醫生平時的為人怪嗎?他都跟什麼樣的人來往?”
“不怪啊,正常得很。除了診治病人,就是跟一些醫學界的朋友去玩去研究醫術啊,他是個好人,患者都很喜歡他,稱他是‘我們的醫生’。”
吳用再一次震驚了,他沒想到這人的口碑居然這麼好,想像中,變態殺手一般都是性格比較孤僻,行為乖張的人啊,怎麼可能跟這樣一位很有醫德的仁者聯係在一起?拋開醫術水平的高低不說,很多醫院醫生的服務態度跟他比起來,可謂反差巨大啊。吳用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對象了,難道衛瓊是另外一個人?
而此時,那個小護士也坐在櫃台後麵呆呆地看著他們,她想不明白警察為什麼突然找上門來,難道她一向敬愛有加的衛醫生真的做了什麼犯法的事?要不警察怎麼盤問得那麼細呢?衛醫生現在還沒有回來,要不要向他打電話報告一下這件事?除非遇到什麼緊急事故,否則在出診的時候,他是不喜歡別人打電話去幹擾的。
“你不要給他打電話啊。我們就坐在這裏等他回來。”吳用這樣警告過護士後,便坐在小診所裏幹等,像這種守株待兔的破案方法,吳用以前辦案很少用過的,他一般都是直接過去將嫌犯逮捕了事。
這樣的方法真的是很考驗人的耐心,這樣無聊地坐著幹等,是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在浪費那本來就短得可憐的生命。人們都說,生命就像蠟燭,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但問題是現在他隻是燃燒了自己,並沒有照亮別人,他現在照亮的,隻是虛無,這樣的辦案方法,實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