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團團與沈長致貧了一會兒,終於占了上風後,這才滿意地去幹活。
將滾刀塊的桃肉整齊地碼在罐子裏,倒上糖水,浸泡半日。將罐子煮上倆刻鍾,桃肉呈透明狀再燜一會兒方可起鍋。
“桃肉曬幹的時候,果汁不能瀝幹, 在曬的時候,要不時地翻動桃肉,翻的時候,要將果汁裹到桃肉上,這樣子,曬幹的桃脯看上去就會晶瑩剔透,也會更加地清香甜美。”沈團團仔細地叮囑了一番,倆人才各做各活,一個看著鍋,一人翻著煮熟的桃肉曬幹。
沈三丫格外地緊張,生怕禍害了東西。“咱可是砸了不少的飴糖了,我這下手翻著桃肉都不敢使勁兒,可比對待我這張臉都要仔細,生怕一不小心用力給夾斷了,影響了賣價!”
“沒差了,質量不好的,咱就自家吃了,這好幾百斤的毛桃,自家吃點兒也不費事兒!”沈團團盯著鍋裏,不時地來翻動幾下曬著的桃肉。
等桃脯做成,恰是趕上了八月末的最後一次集市。
因著不少人家已經開始張羅著秋收,所以集市上擺攤的人,已經比往常少了大半。
沈三丫在沈家住了幾日,一直盡心地伺候著桃脯做成,等沈家的豆腐幹的攤子一落下,沈三丫抱著倆罐子蹭到了沈團團的身邊,“團團,咱桃脯擺在哪兒?”
“就跟我爹的豆腐攤一處兒,如今的豆腐幹的生意不錯,咱擺在這兒賣桃脯,也能沾沾光。”沈團團拿了一口小瓷碗出來,再放上幾塊晶瑩剔透的桃脯,又不知道從哪兒變戲法似的弄了小嫩葉子,如此一點綴,光是瞧著就賞心悅目的,都不舍得吃了。
沈三丫看得歡喜,“團團,你可真厲害!這麼一收拾,可真好看!”
一想到價格,沈三丫就有些憂心,“不過,一斤就要四百文會不會太貴了?我聽說,城裏的上好的蜜餞一斤也不過是三百文。”
三背簍的毛桃,約莫著得有二三百斤,做成了桃脯也不過是三十來斤。
“你不想想咱可是加了不少的飴糖,天天伺候祖宗一樣地伺候著這些桃脯,我翻桃肉翻的手都快要抬不起來,費時費力,這個價格一點兒都不貴!我小姑母可沒少給我帶蜜餞的,那味道,那賣相可沒咱這好!”沈團團這話已經說過了好幾遍了,沈三丫總覺得這桃脯是個無本的買賣,隻要賺回了飴糖的本錢,其他的都是賺的。
沈團團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若不是你一個勁兒地喊著價兒高了,我非得喊上了五百文才罷休。”
豆腐幹的攤子一擺下,就有不少的村民過來買的。有不少人稻子熟得早的人家,已經開始開始了秋收,這豆腐幹平日裏舍不得買,但是到了秋收這幾天,就是買上幾斤肉也是舍得的,畢竟接下來得苦上好幾日,沒有一點兒油水,哪有力氣幹活!
所以,就算是平常舍不得的豆腐幹,這會兒也有不少的村人買了。一人三五文的,也賣了不少。
沈家的豆腐幹的生意已經逐漸穩定,如今大頭還是靠著給城裏的酒樓送貨,不過是沈忠不願意閑著,所以每次集市的時候,都會挑著擔子來趕集,好歹也是賺幾個是幾個。若是恰是遇上了商船,一擔子的豆腐幹都能被掃空了。
“讓讓,讓讓,都讓讓啊——”
沈忠揀了六片大片一些的豆腐幹,正遞給對麵的大娘。“大娘,還是老規矩,挑著大片的!”
大娘歡喜地接過,就看到隔壁的空著的早早被人占了去的攤位有人來了。
大娘將豆腐幹放進籃子裏,正打算往外掏銅板,“喲,這不是柳葉村的伍氏嗎?”
“是的呢,大娘好眼力呢!大娘已經買了豆腐幹了嗎?巧了,我家以後也有豆腐幹賣了,大娘以後來我家買點兒試試?”伍氏的大嫂利索地將擔子放下,還顧不上整理東西,就開始招徠沈家攤子前的大娘。
這是明晃晃地搶生意嗎?
沈團團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別說沈團團,就是沈忠和邊上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是被伍氏大嫂招呼的那個大娘也是稍稍一愣。
伍氏雖然眼紅沈家的豆腐幹生意,但是沈家隻是在趕集的時候賣豆腐幹,就是連豆腐都已經不賣了。如此倒也算是相安無事,各家做各家的買賣。但是伍氏哪想得到,她的婆家人都是貪心不足的,自從一家人連夜計算了豆腐幹的利潤後,倆眼都冒著光,她能看得出來,這是看中了這一片的利潤了。
伍氏心裏有些複雜,她自忖不是啥良善之人,對於婆家人每次集市都會讓人花上幾個銅板,買回一堆的豆腐幹研究,還特意為此拜訪了她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