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抱著鹽罐子就往山腳下走去,看著沈忠家的院子大門緊鎖,柳氏就忍不住嘀咕,“這還沒有富起來呢,就學著大戶人家關著門的。就這麼一點兒豆腐幹的手藝,還當是稀罕玩意兒,柳葉村的咳有不少人學會了。”
柳氏說來也是矛盾著,一邊希望著沈忠家裏頭倒黴,一邊又盼著沈忠家的生意能長長久久地做下去,這樣沈孝就不怕沒有工錢賺。
柳氏壓下洶湧而上的醋意,抬手拍門,將院門拍的啪啪響,動靜之大,讓人想忽視都難。
王嬸聽到這砸門的聲音,到底還是心疼自家的木門,擦了擦手,就要去開口。
“嬸子,別管。”沈團團用腳趾頭想想,這砸門的會是誰。
王嬸有些不滿地道,“這砸下去咱家的門都要被砸破了。當真是不是自家的東西,不心疼。”
王嬸和沈團團倆人都清楚,這門外的是誰。
除了柳氏,不做二想。
等閑不上門,一上門就沒有好事兒。就算是吆喝地喚個門,也不過就是隨口的事情,非得搞出那麼大的陣仗來砸門。
“她手都不嫌疼得慌,咱心疼門做啥!要是砸壞了,正好,讓二叔給打個新的。咱這新的院牆,要不是我爹不樂意,我早就有換了這舊門的想法了。”沈團團打定了主意,柳氏不開口,她就不開門。反正她正好不大想讓柳氏進門!
柳氏在外恨得牙癢癢,她都能隱約聽到沈團團的說話聲,她都搞出了那麼大的聲音來,還不過來開門,就知道這是多半是故意的!
柳氏憤恨的收回手,這力氣使的,手掌都已經通紅了。柳氏揉著自己的手掌心,想著空空如也的鹽罐子,不得不咬著牙開始喚人:“團團,你在家嘛,我是你二嬸!快給我開門!”
“嬸子,你去後頭幫忙吧,對付二嬸我一個人就夠了 。”沈團團不願意王嬸待在前院。
畢竟柳氏是她二叔的媳婦,而王嬸又是借住在沈家,王嬸每回對著柳氏,總是會吃了虧。
沈團團很清楚,柳氏拿她無法,就拿著王嬸撒氣。王嬸為了沈家人,都是忍了。
“說不定,這回,沒啥事兒?”王嬸也是看著柳氏頭疼,倒也不是拿柳氏沒辦法,隻是不想要沈家人為難。沈家人都收留了她,又願意給她體麵,不過是一口氣的事兒,王嬸有啥不能忍的。
所以,王嬸有了這心思,柳氏愈發地拿捏著王嬸。
沈團團嗤笑了一聲,“你覺得我二嬸像是沒事兒來跟我嘮嗑的嗎?這沒有把大門給砸破了,就已經算是忍著了。這回,沒有轉身回去,怕是又是惦記上了咱家啥東西了。”
若是可以,沈團團倒是很想舉家搬離了這桃花莊。每回光是應付柳氏,就覺得心力交瘁。自家有啥好東西都不舍得買了,生怕遭了柳氏的眼。
“嬸子,你趕緊去後院吧,就是幫著切切豆腐也是好的,我爹他們都是大老爺們,心粗著呢。這幾日,可是有不少切壞了的。我可是不想再吃那些碎豆腐渣了。”沈團團作勢推著王嬸往後院去。
原本王嬸還有一點兒猶豫,這會兒聽到豆腐幹的事兒,將最後的一點兒猶豫拋在了腦後。“是的呢,最近這豆腐切的可不好!不行,我可要去看看!”
沈團團看著手王嬸健步如飛,倒是樂了。她就知道,對於他們家的命根子豆腐幹,王嬸一定最是關心!
等到柳氏在門外喚了三回了,沈團團才施施然地去開門。
一打開門,柳氏大跨步地邁進來,嘴裏還埋怨著,“咋回事兒呢,我都在門外等了好久了,怎麼才來開門。”
說完,也不等沈團團尋個理由解釋解釋,柳氏又劈裏啪啦地一頓,“我剛剛還聽到你的說話聲,團團,你是不是故意不給二嬸開門,故意把我晾在門外。”
沈團團: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說啥。說出來,太傷人。
沈團團笑意吟吟地看著柳氏,或者說是看著柳氏懷裏抱著的鹽罐子,“我家的院牆高,有回聲,所以,二嬸可能聽到我是在後院說話的。”
柳氏一副“你騙鬼吧”的表情,也不跟沈團團一番見識,倒是放過了這個事兒。
沈團團心道,可不就是騙鬼麼?
柳氏掃了一圈院子裏,也沒有看到王寡婦的影子,心裏暗道,可惜了。要是王寡婦在,她不過一句話的事情,這鹽就借回來了。“你家王嬸呢,不在家麼?”
沈團團又看了一眼柳氏懷裏的鹽罐子,“二嬸這是有啥好東西要給我王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