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倆日,沈春雲急吼吼地往沈家村來了。
隻不過,沈春雲這一回,沒有打過一聲招呼,急色衝衝地就來了。
“小姑母,家裏頭出事兒了?”沈團團將人給迎了進來,原本她跟牛紅梅和三丫約好了,要去采野菜。因為沈春雲突然回來,神色有些慌張,沈團團自是不能出去。
沈春雲坐定了,喝了一碗熱茶,才覺得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小姑母,這是出事兒了?”
沈春雲點點頭,“城裏都已經亂了套了,這一回,不知怎麼回事兒,突然有些上報了官府,說是咱江夏城裏有膽大妄為之徒,竟然買賣私鹽!”
沈團團當然知道,買賣私鹽可是重罪。但是卻是有不少膽子大的人做這個買賣。小打小鬧地,官府也沒有那麼大的人力來一個個地抓捕。所以,倒是有那種膽大的小販,仍是做著這種生意。
“曆朝曆代,都有買賣私鹽的吧?”沈團團小聲地說道。
“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聽說這兩年鹽政的賦稅大為減少,聖上大怒。”沈春雲也是從茶館裏聽來的一嘴,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沒人知道。
“天下之賦,鹽利居一半。”沈長致剛剛好到門口,恰是 聽到了沈春雲的話。
“是是是,茶館裏的就是這麼說的。也虧得我的雜貨鋪的鹽都是官鹽,每個月都是有出入賬的,要不然,估計我也要被逮了進去。”沈春雲說起來,還是有些後怕。
沈團團幾人都沒有想到有這麼嚴重,“隻是村子裏,還沒有消息。”
“如今城裏談鹽色變,誰還敢說這些事兒。我的雜貨鋪都已經關門了,就怕一不小心惹上了事兒。哪怕是問心無愧,但是也怕被惦記上。”沈春雲到底還是知道輕重的,不過幾日的生意, 到底比不得一家老小的性命重要。
再說衙門那種地方,就算是沒罪進去,也要剝掉一層皮。
“小姑母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沈長致也正色道。
沈春雲冒著風險出城,是來報個信兒的。“我知道團團一直是個大事兒不會差的,這買私鹽的的事兒從來不沾惹。但是我聽過團團說過一嘴,那柳氏是慣常買私鹽的?”
沈團團點點頭,“嗯,二嬸之前還勸我不要買官鹽,還說這一年到頭,也能省下不少的銀子。我琢磨著年前從我家借去了一碗鹽,說是等著買了鹽再還回來,說不定,就是等著那賣私鹽的小販來。”
沈春雲臉都嚇得白了。“糊塗!為了那麼一點兒小利冒險,一看就像是柳氏會做的事情。不行,我給跟二哥說一說。”
沈春雲說著,趕緊起來去了後院,找沈孝去說說。
“小姑母怕成這樣,估計這事兒挺大。”
“輕則杖責,重則流放,你說買賣私鹽這事大不大。關鍵是有心人會拿著這事兒作伐子,隻要這犯了事的到了衙門的人的手裏,不傾家蕩產,你覺得衙門會放人?任職幾年,估計也找不到油水那麼豐厚的時候,還是上麵的讓徹查的,名正言順的事兒,你撈一筆,可能嗎?”
沈團團靜默,沈長致說得很有道理。
“那咱家的鹽都快要沒了,那可咋辦?”
“買官鹽。我明日去買,順便去城裏聽聽風聲。”沈長致 倒是不覺得這會兒去買鹽,會被人給盯上。
不多會兒,沈孝就匆匆地從後院出來了,麵色凝重。
沈春雲重新落座,才開始說起城裏的事兒。
“我早些時候的在正大街上的那個鋪子,不是被楊家人使了個計,給圖謀走了嗎?後來,沒想到,楊家人也開起了雜貨鋪子。我這雜貨鋪開了那麼久了,這進貨的渠道自然早就是穩定了。哪成想,楊家人也是皮厚,打著我家的名號,說是一家人,所以,我的上家對於楊家人也是價格優惠。那楊家雜貨鋪也就是這麼開起來了,隻是價格卻是不高不低地,要麼與我家持平,要麼比我家稍稍便宜一點兒。
我這雜貨鋪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也不用說著雜貨鋪的生意,就是我家的人品在外人的眼裏,也是大不如前。原本那些個鄰裏還以為我家做生意厚道,有了楊家人這麼一對比,就顯得我家是表裏不一,這人陰著呢。
反而這楊家的生意好得不行。原本,我跟你小姑父也已經商量好了,等著今年的租期一到,雜貨鋪就關掉一家,也能落得個清閑。
隻是沒有想到,衙門裏突然開始查買賣私鹽的事兒,一時間人心惶惶。沒想到,這查了沒倆日,楊家的兄弟就在鋪子裏被衙門裏的人都抓走了。罪名就是買賣私鹽,據說是被上家給招認了出來的,再加上從鋪子裏查不出來的私鹽數目不小,這人當場就被帶走了。
就是連雜貨鋪子裏的所有的東西都比搬走了。鋪子也被官府的人給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