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衙門裏的官差就上了門。這一回,是縣尉親自帶著人前來,畢竟於隱書院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兒。
新上任的縣令倒是想親自前來,隻是到底隻是遭了賊,與縣尉一商量,就由著縣尉帶人前來。
山長親自等候在書院門口將人迎了進來,縣尉帶著人一家家地查探,等到了林家的院子的時候,林夫人剛想說話, 就被林先生瞪了一眼。林夫人悻悻地閉了嘴,到底還是記住了林先生的話,若是真的將她們趕出了書院,那就真的丟人丟大了。
林先生衝著縣尉拱拱手,請縣尉上座。“大人勞碌了一上午了,到寒舍坐會兒,理一理思緒吧。”
縣尉也沒有拒絕,帶來的官差都是破案的好手,他們早就已經去打探消息去了,這會兒,縣尉也沒有事情可做,所以也沒有拒絕。“那就叨擾先生了。”林家是失竊的人家的最後一戶, 縣尉走了一圈,已經讓人記下了失物。
說是喝茶,當真就是喝茶,說一些江夏城的風俗趣事。縣尉在心裏不得不感慨,還真的是讀書人會來事兒啊!
縣尉是江夏城土生土長的,他是武舉人出生,使了不少的銀子,才在江夏城中落腳。因為他這個縣尉算得上江夏城中的一霸,所以江夏城中的每一個縣令都頗為他麵子。所以這回,就算是他暫代了縣令之職位,等到新縣令上任,都不敢給他使絆子。隻因為他是這江夏城中的人。
得罪了誰,也別得罪地頭蛇。
那些來江夏城中來上任的縣令, 都是任期一滿就走的,自然巴不得與縣尉打好關係,隻求著江夏城平平順順,要是能搞出一點兒功績來就更好了!
周縣尉也是神人,當初花了大把的銀子才留在了江夏城中任職,這麼多年,算得上是流水的縣令,鐵打的縣尉。這些年,周縣尉也算是搬空了家底才留任江夏城的,對外稱,自然是為了照顧家中年邁的父母,和久病的媳婦。當真是有情有義。
但是,這一回,私鹽買賣案中,就算是縣令也落了台,周縣尉依舊是雷打不動,可見這人卻是有幾分能耐的。
林先生本就是住在清平村好些年了,對於周縣尉自然打了好多回地交道。隻知道這一位,是個有能耐的。隻是這一位,卻是有些不思進取。若是說周縣尉沒有關係吧,就算是縣令倒了,這一位依然可以片片不沾身。但是有關係,再上下打點一下,那麼多年,早該往上挪一挪位置了。
等到官差回來後,周縣尉就帶著人走了。
一路上有官差開路,周縣尉在於隱書院閑逛著,“她娘的,當初我要是在這麼好的書院裏念書,說不定也能考個舉人弄個官做做!想起我十幾年習武受的苦,就想罵人。”
等沒在這些讀書人的麵前, 周縣尉就開始齜牙咧嘴。
官差都是跟慣了縣尉的,都是十幾年過命的交情,說話隨意多了。“周大人,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已經是一個官了。”
周縣尉這才想起來,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這是從小被我娘追在屁、股後麵讀書追習慣了,看到讀書人就忍不住嫉妒!”
幾人開了玩笑,路過一座小涼亭,就走了進去。“說說吧,有什麼發現。”
一官差將今早在山長家的事兒給說了一通,“聽說這肖老帶著倆小的是剛剛搬進來的。林夫人也不知為何意有所指地說著那倆沈家兄妹的不是,聽說,這兄妹倆都是村子裏出來的,兄長早些年因為家中困難從書院輟學,妹妹聽說在村子裏名聲也不咋樣。”
周縣尉呲牙,“這是說鄉下人手腳不幹淨咯?他娘的, 老子就是從村子裏出來的,我爹娘以前可是日日都是在地裏扒食的!”
官差都是苦差事,這些人家的家中日子也大多都是不富裕的。平日裏也是多得了周縣尉的照拂,每回周縣尉得了下麵人的孝敬,總不會忘了他們,靠著周縣尉的照顧,他們這些人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盡心盡力地辦差事。
當初在若隱寺的那一場動亂,就死了不少的衙役。他們這些人,平日裏因為都是跟慣了周縣尉的,所以才僥幸免了一難。
“要我說,這林夫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那個食肆每個月孝敬的銀子就不少,但是仗著自己的男人以前是一個做官的,愣是連一個子兒的孝敬銀子都不給。”
“嗯,我也覺得林夫人有些可疑,要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攀咬別人,總不至於是真的看人不順眼吧?”
“嘿嘿,你們說的這些我知道,我從林家的下人嘴裏聽說了,說是林家的小娘子看上了寧家的公子,而寧家的公子卻是喜歡沈家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