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汝荷走的細膩,窸窣,每一步極盡風采妖嬈,相比湘采柔的一味嫵媚,她身上卻多了三分神韻和一分泫然的高貴。
雖然在家中,她隻是個庶女,而湘采柔是地地道道的嫡女。
臨近紗簾,蕭汝荷如一枝出水芙蓉,對著北冥即墨盈盈一拜,聲音溫潤而悠揚,“妾身給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北冥即墨走出紗簾,淡淡看了蕭汝荷一眼,劍眉微皺。
剛剛他聽炙烈說,這女人一身珠光寶氣的“殺”進了幽蘭居,怎麼這會子又穿著如此素雅?
“起來吧。”他的聲淡淡的,透著一如既往的冷冽。
“謝殿下!妾來此,一是來看看殿下,二是給殿下道喜。”
剛坐下,蕭汝荷便眉開眼笑,見北冥即墨麵無異色,又接著道:“妾今日去拜訪了東極夫人,姐姐生的極美,性情也好,更令妾吃驚的是,姐姐竟是鬼音大師的座下弟子,妾為不在府上的這些日子而感到遺憾……”
北冥即墨一邊吃茶,一邊聆聽著,蕭汝荷似乎找出了往日的感覺,也輕輕的呷了口茶。
而後,又抬頭,“妾本打算十日前就返回,怎料爹爹接手了宰輔一職,家中難免擺些筵席,母親和姨娘看妾還是個穩當的,便讓妾在家中幫襯著點兒,於是,妾就晚回了。”
蕭汝荷剛說完這話,麵容便開始泛紅,北冥即墨對她笑了,她慌的手一抖,差點兒將茶水灑出,又忙的低下頭。
北冥即墨終於開始開口,“那就恭喜蕭宰輔了,你一路車馬勞頓,早些歇息吧!”
蕭汝荷強製的壓抑著心頭亂糟糟的思緒,一萬個不解。但是,麵上,她仍綻放出溫柔甜美的笑,隻是那笑在北冥即墨看來,如人工雕刻一般。
“那妾就不打擾殿下了,妾身告退。”
北冥即墨是點點頭,他一直含著溫潤的笑望著那走的極美的身影,直至那抹身影消失,他才恢複神色,臉色愈加晦青。
一路,蕭汝荷心裏在反複念叨著一句話,殿下變了,殿下變了……
從前,他每次從邊疆回來,都會去各宮走走,看看,如果她如今天這般主動去看望他,不說侍寢,至少會留她用晚膳的。
可是,今天,她的屁股還沒把椅子捂熱呢,他便開始趕人,對她提出的話題全然不接茬,不僅如此,連神情也是變了的!
蕭汝荷停頓了腳步,抬頭看看已經朦朧昏暗的天空,不由得的倒抽了口冷氣。
這都是因為幽蘭居的那位!!蕭汝荷強忍著不願承認,可最終卻抵不過事實。這些日子,她人雖不在府中,可是心卻分分秒秒的牽掛著呢!
為了這次省親,她前前後後的準備了小半年兒,從儀仗到排場,從打點到禮物,從衣著到形態,她自我要求的苛刻,不允許自己差之毫厘。
回蕭府那一刻,她如仙女降臨一般晃人眼,氣勢、排場,是連正妃也不能比的,她清楚的記得,那天,她的那些嫡姐、嫡兄是如何眼饞,她那不受寵的母親是如何的趾高氣揚,揚眉吐氣,當晚,她的父親就去了她喊了近二十年姨娘的母親的房裏,而那位她喊了近二十年母親的大夫人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隻是,她剛離府半月,一個不知名的小妖精便鑽了進來!她每天收著各種各樣的信息,幾乎全是關於那小妖精的。何時進府、何時受封、何時被鞭刑,湘采柔那賤人又如何蠢的犯錯,被禁足……一切的一切,她全門兒清。
可是,縱然如此,她仍自信的,在府中已經八年的地位,可不是隨便撼動的。
於是,她父親的宴一結束,她便馬不停蹄的趕回,路上一刻也不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