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蒂娥斷斷續續的說了許多,盡管臉色蒼白,但仍是掛著笑的,北冥即墨淡淡的點了點頭,又轉向樂來兮道:“本王也想聽曲呢,夫人可否為本王奏一曲?”
樂來兮不想。
她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了,這人還推她,神馬居心?
“妾剛才不小心被琴弦傷了手,恐怕不能為殿下助興了!”樂來兮隨心的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當然,很婉轉。
“嚴重麼?”北冥即墨問的急切,樂來兮感到周圍的冷意結成冰了。
因為那關切的聲音聽起來不像裝的,樂來兮發覺自己又捅了婁子。
江蒂娥也信以為真,忙問道:“妹妹怎麼不早說?”
既然已經撒謊,樂來兮隻好硬著頭皮撐下去,“無礙,隻是有一點兒痛而已。”
樂來兮瞅了一眼南榮富嫻,她沒有多想,隻是發覺南榮富嫻一直悄悄的在她身旁坐著,頭埋的極深,一句話也不說,越發膽小怯懦。
“南榮妹妹音樂天賦極高,妾一曲未完,她即能和,不如讓南榮妹妹為殿下奏一曲。”
南榮富嫻很似乎很是吃驚,她猛地抬起頭,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目光瞅著樂來兮,樂來兮心裏被紮了一下,難受!她忽然發覺,自己莽撞了!
須臾,南榮富嫻慢慢走到琴旁,麵無表情的彈起了剛才的曲子。
那曲子被加入了歡快的因素,變得悠揚、婉轉,隻存一絲傷感。
曲畢良久,亭子裏寂靜無比,樂來兮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與南榮富嫻對視,可是,南榮富嫻一直裝作沒看見。
樂來兮心裏再次咯噔一下,很是難受,她覺得,自己真的將她得罪了。
“啪!啪!啪!”三聲,北冥即墨一邊點頭,一邊拍起了手掌。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呐!”
北冥即墨給出了極高的讚賞,惹得其他人在看向南榮富嫻時,眸子裏多了許多驚訝與嫉恨的味道,而南榮富嫻,卻將頭埋的更低了。
樂來兮終於明白,富嫻為何不理自己了,她將敵人引給了富嫻,換成誰,也不會再與自己繼續交往。
北冥即墨起身,走到南榮富嫻麵前,親自將她攙起,然後爽朗的道:“明日正值十五,月圓之時本王將在鏡月台設置家宴,正好你們今日齊聚,也免了本王派人一一告知的功夫。”
眾妃妾一聽,忙喜的紛紛起身,除了正經大節,北冥即墨可從未這樣主動舉辦家宴。
就在眾女人熱熱鬧鬧宣泄自己的興奮勁兒頭時,北冥即墨再次發話,“都回去準備,散去吧……南榮留下,再為本王撫一曲!”
別的女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除了樂來兮誰也沒注意到,當北冥即墨點名讓南榮富嫻留下時,南榮富嫻的臉上瞬間浮上一種說不出口的表情,臨走時,樂來兮發覺,那是漠然。
樂來兮心死了一般難受,幾乎一步三回頭。
“南榮夫人今日多虧了夫人呢,若不是夫人舉薦,殿下也不會留下她!”
似錦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臉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飛霞狠狠瞪了似錦一眼,那目光幾乎要將她吞掉一般,似錦從未見過這般目光,還是源自飛霞的,不禁驚恐,立即捂上嘴巴,埋下了頭。
她不知自己錯在哪裏,可她清楚,自己肯定錯的離譜。
樂來兮聽到似錦如此說,心裏又是咯噔一下,疼的厲害,“飛霞,本宮今日錯了……”
許久,沒了下文。飛霞走的小心翼翼,思量再三,才吞吞吐吐道:“婢子……聽說,南榮夫人進府那日,殿下是……怒氣衝衝的……從漪蘭殿走了出來,而後,南榮夫人一直……隱居了似的,從未與別人爭過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