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樂來兮沒吃下一口東西,飛霞與似錦快要急瘋了。
小廚房中,飛霞手足舞蹈的指揮著三個廚娘,讓她們翻著花樣兒做一些開胃小菜。
端出去的菜,幾乎原封不動的被退回,似錦已經不知所措了,“姐姐,這樣行嗎?我每次將膳食端到夫人跟前,夫人頂多看一眼,到後來,看也不看了。”
飛霞著急上火,語氣有些粗,“那你就接著端,直到夫人吃下為止。”
似錦抿著小嘴兒,眨巴著大眼睛,盡管被飛霞吼的委屈,可是夫人吃不下飯,更讓她傷心難過。
端著新成的七彩燕菜,似錦又低頭走出了小廚房。
樂來兮仍兩眼發呆的坐在窗前,她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天。似錦曾讓她換換位子都不成。
似錦將七彩燕菜放在桌子上,再次低頭走到小榻旁,幾乎嗚咽道:“夫人,婢子求您了,好歹吃些吧。”
說畢,似錦真的急哭了,眼淚嘩嘩的直流。
也許,樂來兮聽到了她的哭聲,也許,窗外的天空太黑暗,看的人沒著沒落,樂來兮終於回了頭。
望著小聲哭泣的似錦,樂來兮幹澀的笑道:“哭什麼呢?”
似錦見她終於有了反應,立馬轉哭為喜,忙端來菜品,掛著淚珠的小臉兒笑道:“夫人,您好歹吃一口。”
樂來兮望了那道七彩燕菜一眼,的確清新可人,吃起來一定爽口。可樂來兮仍一點胃口也沒,搖頭道:“似錦,我吃不下。”
“夫人,您就吃一口,一口怎樣?”似錦說的懇切,說著夾了一筷兒,遞到樂來兮嘴邊。
樂來兮這才意識到,今日自己為難她了,還有飛霞,此刻她定還在小廚房忙碌。
樂來兮張開嘴巴,吃下那口菜,頓時樂的似錦笑容爬上眉梢,剛想讓樂來兮吃第二口,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似錦,端走吧,把飛霞也叫來。”樂來兮說完,小臉仍望向窗外。
似錦端著木盤,低頭走出了大殿,剛下台階,便看見一人,一瞬間,似錦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裏了。
似錦飛快上前幾步福身,大聲道:“拜見殿下,殿下萬福!”那聲音大的,樂來兮想聽不見都不成。
北冥即墨懂她的意思,命她平身後,小聲的問道:“你們主子才用完膳麼?”
天都這麼晚了,她怎麼才用膳?北冥即墨臉上滿是擔憂。
“殿下,夫人一整天什麼也沒吃,婢子與飛霞在小廚房裏忙了一天,做了各式可口菜肴,夫人都不曾看一眼,就這道七彩燕菜,夫人還算吃了一口。”
似錦剛說完,北冥即墨當即變了臉色,大步走上台階,朝大殿走去。
幽蘭居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北冥即墨撥開裏間的紗簾,走了進去,仍未見樂來兮人影,隻有那軟榻上的錦簾晃晃,依稀可以看出一個坐著的人影。
北冥即墨走上前,並未撥開錦簾,“來兮……”他的聲音顫了顫。
沒有聽到答複,北冥即墨便隔著錦簾,在軟榻的邊沿坐下,“來兮,上午的事,是我錯了,我一見你與他笑的那樣開心,我心裏就堵得難受。”
“來兮……”又是低沉一聲,他目光熱切的望著簾內,仿佛那層錦簾不存在一般,“不僅他,別的任何男人也不行!”他說的霸道無比。
“你都不曾那樣對我笑過。”他又補了一句。
樂來兮的心突突的跳個不停,她不明白這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變相的表白麼?可是,他究竟站在什麼立場呢?而我又站在何種角度?
樂來兮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個諷刺。
說完那些話,北冥即墨幾乎坐立不安,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樣的難以度過,可是,過去了很久,裏麵仍沒有一絲反應。
他再也沉不住氣,索性一把將那錦簾拉開,人,確實在裏麵,隻不過,她的兩隻耳朵被小手捂的緊緊的。
北冥即墨當即怒了,合著自己扭扭捏捏紅著臉隱晦的說了半天,她壓根沒聽到一句!她竟連聽也不想聽!!
北冥即墨瞬間感到無比的受挫,嚴格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他喘著粗氣,粗紅著臉,眸子眯成一條縫兒,紅色的火雲熊熊跳躍,拳頭握的緊緊,可是人,卻動也不動。
“你……你到底聽見沒有?”他不甘心,還想再確認一次。
見她沒反應,他又輕輕的扯了扯她,“我說的,你聽見沒?”
樂來兮這才扭過頭,鬆開手,皺眉道:“你來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