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儲很生氣。
一方麵生自己的氣,趕路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腦袋裏麵總在想七想八,結果敵人出現在身前都沒發現。
另一方麵生土匪的氣,把銀兩和寶劍都留下了,結果隻能換來一具全屍。
好像有一個二選一的機會,其實啥都沒有,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既劫財又殺人,這樣的人連土匪都算不上。簡直張狂的沒邊了,豈有此理。
當殺手遇到土匪,想不生氣都不行。
雖然大家都靠著殺人吃飯,但是殺手的江湖地位更高。因為他們獨來獨往,能夠殺盡所有目標。
江湖地位,和你殺掉的武林高手多少成正比。殺手當然殺得更多,所以地位自然就高得多。
現在竟然有一群土匪公然打劫一個殺手,所以熊儲真的很生氣,差點兒就不能自製。
但是他剛剛艱苦磨練一年,涵養功夫有所長進,最後還是控製住了。
熊儲沒有動。仿佛一尊雕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僅身體沒動,嘴巴也沒動,自始至終也沒有說半個字。
熊儲殺過一百多人。有坐著的,有站著的,有走著的,有睡著的,但是從來沒有殺過騎在馬背上的人。
對於自己沒有經曆過的事情,熊儲一般都不敢輕易決定應該如何處理,所以他決定暫時不動。
身體沒動,嘴巴也沒動,但不代表熊儲真的什麼都沒動。
因為他的大腦正在動,而且動得非常快,比平時練習刺劍的速度快一萬倍。
對麵一共二十五匹快馬,也就有二十五個人。其中二十四匹快馬都是本地馬,身高不過四尺,長度不到五尺。
但是領頭的這匹煙雲罩,很明顯不是本地馬,而且氣勢很足,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塞外寶馬。
這匹馬身高超過五尺,身長超過六尺,是不是汗血寶馬,是不是能夠日行千夜走八百,熊儲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一點,這匹馬必定速度奇快,而且力量很大,衝擊力必定很強。
熊儲沒有馬,連驢都沒有。但是他經常走很遠的路,比如說現在就要走出去幾百裏去殺人,所以很想有一匹屬於自己的馬。
其他的二十四匹馬他都沒看上,就看見了領頭的這一匹煙雲罩。
因為從他第一眼看見這匹馬,就已經發現這匹馬和自己真的太有緣分了,都接近心有靈犀了,所以熊儲認為這匹馬應該是自己的,而不是一個土匪坐在上麵趾高氣揚。
就這半個呼吸的時間,熊儲不可能想很多事情,所以隻做了一個決定。
幹掉煙雲罩背上的土匪,然後把自己的馬牽回來。不對,這是兩件事情。
欲除首惡,先剪羽翼。這個道理熊儲很懂。
所以,要幹掉煙雲罩背上的土匪,首先就要幹掉後麵的二十四個家夥,這就變成了三件事。
心裏做了一個決定,結果出來了三件事情,熊儲感到很麻煩,也很棘手。因為感到很棘手,所以熊儲才暫時沒動。
熊儲沒動,不等於土匪也沒動。
既然選擇當土匪,那就說明耐性不好,十有七八脾氣也不好。
按照一般常理,一個孤身遠行的客商遇到一大群土匪,應該嚇得屁滾尿流,然後趴在地上磕頭求饒,而且眼淚鼻涕一大把才對。
可是今天情況很特殊,至少領頭的這個土匪覺得很特殊。他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嚇傻了,徹底變成了呆子,所以才不能動。
究竟怎麼回事,這需要檢查一下,所以土匪動了。
領頭的這個土匪,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自大成癡,反正他直接催馬上前,手中的長槍一抬,就直奔熊儲的胸口紮來。
這個領頭的土匪,熊儲從一開始就覺得他有趣。
當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殺手,發現另外一個男人很有趣的時候,那就隻有兩個結果。
一個結果就是砍掉對方的腦袋,然後轉身就走。所謂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