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製鎮(今石寺鎮,在小浪底水庫西南),始建於南宋年間,因為這裏有鐵礦石和煤,所以是當時的冶煉之所。當時稱南冶,與北冶相呼應。
大明立國以後,這裏擴建為軍方專用製器場,主要打造刀劍、槍頭、箭簇和馬鐙之類的東西。
洛陽福王朱常洵就藩以後,這裏變成了他管轄的地盤。
因為按照大明律規定,各地藩王不能擁有軍隊,隻能擁有一支禁衛軍。所以南製鎮的兵器鑄造仍然屬於朝廷直屬,至少在文字上和隸屬關係上屬於兵部。
魏忠賢被封為九千歲,朝廷內外的大事一把抓,所以要害部位都有宦官當監察使。
鑄造兵器的地方,都是兵部直接拿銀子,屬於最大的肥差。尤其是近年來大明內外不安,戰火連天,大把的銀子如流水一般流了下來,魏忠賢當然不會幹看著。
上一次熊儲過來購買兵器,就是用兩萬兩銀票買通了宦官,然後就可以大搖大擺“奉旨走私兵器”。
既然要保護“兵工廠”,所以南製鎮就有一支小軍隊,最高官職就是百戶,手下有軍卒兩百來人。
要說這個百戶,還真沒有幾個人認識。名字也很奇怪,叫做什麼翟澤旺。
熊儲第一次聽黃妍瑩說起這個名字,還真的聽錯了,以為是“宅則亡”。後來看紙條,才知道叫做翟澤旺,不是宅則亡。
宅在家裏就會死亡,那不正好應了一句俗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
翟澤旺百戶,留給人們唯一的資料,就是十五年前在大同參加抵抗蒙古韃子入侵,立了一個小功勞,被提拔為百總。
因為沒有帶兵經驗,無法在第一線統兵,所以翟澤旺被調到南製鎮擔任守衛。
這裏的人們一直都很奇怪,翟澤旺已經快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是一個鐵打的百總。
你方唱擺我登場,大明朝廷的官員都像走馬燈似的換個不停,其中還有一大批掉了腦袋,這已經成為過去十多年的主旋律。
翟澤旺在軍隊裏麵擔任百總之職十五年,不升職還無所謂,竟然也沒有被免職。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貓膩,已經成為巨大的曆史懸案。
當然,翟澤旺百總為人性格平和,從來不和人紅臉。哪怕是自己的部下,他都是不笑不說話,所以稱為南製鎮最有名的好好先生。這也可能是他不能升職,也沒有被免職的原因所在。
熊儲接到黃妍瑩扔過來的紙條一看,內容其實很簡單:“經過詳細調查,十七年前發生在回龍寺的案子,凶手正是南製鎮百總翟澤旺。”
“十七年前發生的案子?”熊儲很不解的看著黃妍瑩:“那個時候你出生沒有啊?關心這個幹什麼?”
黃妍瑩橫了熊儲一眼:“我今年十七歲,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第二年才出生的。”
熊儲笑著說道:“那回龍寺的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雖然不知道,但是這裏的好多老人都記得這件事情。”黃妍瑩搖搖頭:“一年前袁摩雲突然大發英雄帖,這已經違背了大師伯和我師父的宗旨,所以引起了兩位老人家的嚴重關注,這件事情自然重新被提出來。”
“十七年前,回龍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熊儲問。
“袁摩雲有一個女兒叫袁鸝卿,和我同年,今年十七歲。”黃妍瑩猶豫了好久,才低聲說道:“據我師傅說,十七年前,袁摩雲到開封辦什麼事情,一去就是一年多。那個時候,袁鸝卿的母親剛剛懷著她。”
“有一段時間,袁鸝卿的母親覺得自己的腹部總不對勁。因為袁摩雲不在家,袁鸝卿的母親就到回龍寺進香,懇求菩薩保佑。沒想到下午返回的時候,在路上出事了。”
熊儲不明所以:“袁家寨的主母到寺廟進香,肯定會有家丁保護,怎麼可能出事?再說了,回龍寺不就在三十裏鋪東麵嗎,這裏可是袁家寨的地盤啊。”
“問題就在這裏啊。”黃妍瑩歎了口氣:“袁鸝卿的母親也是這麼認為的,在自己家裏還能出什麼事呢,所以隻帶出來一個丫環和四個家丁。”
“沒想到從三十裏鋪那裏剛剛進山不久,突然被一個蒙麵人擋住了去路。四個家丁、一個丫環和兩名轎夫當場被殺,袁鸝卿的母親被強暴,並且造成大出血。”
“幸虧一個采藥的小和尚路過此地,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袁鸝卿母親。經過緊急施救,總算是撿回來一條命。袁鸝卿的母親醒過來以後就開始尋死覓活,還是小和尚利用腹中胎兒這件事勸住了。”
“七個月以後,袁鸝卿的母親生下了她,當天半夜上吊自殺。並且給沒有回家的丈夫,也就是袁摩雲留下了一封血書,讓他找到仇人給自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