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邪門人物不僅僅一個無涯子,人世間的邪門人物多了。
熊儲和軍師萬練在茂州城確定了未來的戰略方針之後,回到陰平又碰到了一個邪門人物。
其實這還不算什麼人物,因為他才九歲。
李定國,童子軍裏麵的一個小家夥,差點兒餓死的一個孤兒。
童子軍經過嵐兒、方千尋和苗素琴的努力,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初見成效,一千七百多小孩子懂事多了。
上午認字,下午練武,一切都井井有條。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這個李定國。
不僅他一個人不和諧,還帶動三百多個小家夥都不和諧。
熊儲從茂州城回來,剛還看見方千尋在單獨教訓一群人。
“嵐兒不是在裏麵教孩子們寫字嗎,這是怎麼回事?”
熊儲看見三百多小孩子的一個小方陣站在練兵場上,分明在受罰。
“還能怎麼回事啊?”方千尋氣哼哼的:“上午要認識三個字,下午才能參加練武。師兄你看看這些小混蛋,就一心想練武,根本不想認字讀書。嵐兒和素琴在裏麵教孩子們認字,他們都偷偷溜出來了。李定國,你給我出來!”
從隊列中出來一個小孩子,頓時引起了熊儲的注意。
這個孩子的肩膀比其他人略寬一些,身體也敦實一些。臉上稚氣未脫,但卻給人一種很沉穩的感覺。
方千尋指著這個小孩子說道:“師兄,他叫李定國,憑著他的力氣大,簡直忘乎所以。這些小混蛋都是他鼓搗出來的,一個比一個搗蛋。”
熊儲倒沒有什麼其它看法,而是微笑著問道:“小家夥,說說看,為什麼要自作主張?”
“主公,我現在有飯吃了,還能夠認字讀書,當然好了。但是我爺爺被人打死了,我爹被活埋了,娘也不見了。”李定國氣呼呼的說道:“我讀書幹什麼?我要練武殺光那些壞人為我爹我娘報仇。”
熊儲點點頭:“報仇是應該的,我也同意。什麼樣的人才是壞人?你不讀書,怎麼分得清呢?”
李定國看著熊儲一點都不發怵:“那還用讀書嗎?搶我家的東西,打死我爹,搶走我娘的人,全部都是壞人。”
熊儲臉色陰沉下來了:“你說的那些人是誰?”
李定國雙眼一紅:“洪承疇的官軍!我們那裏這兩年一直幹旱,地裏啥都沒有,我爹跟著王二的隊伍到財主家弄回來一些糧食。結果後來官軍過來,王二的隊伍走了,官軍竟然把所有拿過地主老財家裏糧食的人,全部抓起來活埋了。”
“我爹本來是自首的,結果被活埋了,我娘也不見了,我們整個村子跟本就沒人了。爺爺把我藏在窯洞外麵的一個地洞裏,上去和那些狗官理論,才知道領頭的狗官叫洪承疇。他竟然說留下來也沒有糧食安撫,那就都殺了,結果我爺爺被活活打死。”
熊儲臉上陰沉的仿佛要滴下水來:“那些狗官的確該死,你當然要找他們報仇。可是你這麼小,還不到報仇的時候。除了你之外,這些人為什麼也不想讀書呢?練武是很辛苦的,比讀書辛苦多了。”
李定國堅定地搖搖頭,說出來的理由讓熊儲心裏都覺得痛:“洪承疇讀書都考上狀元了,結果是一個大壞人。我們不要當壞人,所以不讀書。”
“不對,你說的不對。”李定國不讀書的理由實在是太邪門了,熊儲趕緊搖頭:“你看看方統領,是不是啊,她就讀過很多書,難道你也說她是壞人嗎?讀書的人裏麵有壞人,但也有好人。”
其實熊儲也不喜歡讀死書,所以說不出什麼讓小孩子們信服的理由。
結果李定國他們三百一十九人被調出來,免得一條爛魚壞了一鍋湯。
第一個少年營誕生,嚴二娘隻能勉為其難,負責管教這些邪門孩子。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邪門,俗話叫做一物降一物。
李定國他們這些邪門孩子,在嵐兒、方千尋、苗素琴手下專門搗蛋,但是到了嚴二娘手裏立即就老實了。上午認字讀書,下午練武,並沒有出現什麼麻煩。
熊儲看了三天就覺得奇怪:“二娘,這是怎麼回事?”
嚴二娘嘻嘻一笑:“嵐兒、尋兒和素琴那丫頭,她們心疼這些孩子,不舍得罵,更不舍得打,那還不翻天嗎?罰站,對這些半大小子根本沒用。”
“難道你就舍得打他們?”熊儲問出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嚴二娘微微一笑:“我雖然不舍得打他們,但是可以嚇唬他們啊。很簡單,凡是不聽話的,立即趕出劉國誌鎮。他們不是要練武嗎,那更好了。我直接把武功招式寫在地上,誰能夠寫出來,而且念出來,我就教誰練武。”
熊儲嗬嗬一笑:“我看你教他們閃電三千擊,那就有數百個招式名稱,起碼都可以認識幾千個字了,果然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