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4、沐王作死(1 / 2)

樊虎誅殺安國雄,然後帶兵來投,武定縣的威脅消除,敵人的六路圍攻已經擊破三路。

熊儲和軍師萬練準備按照計劃整編一支新軍,也就是讓亞斯布魯和新科武舉陳捷超帶領一校人馬,前出至楚雄城以東四十裏進行策應。

可是軍令還沒有下達,門外已經傳來消息:“射聲營赤格緊急求見。”

軍師萬練大吃一驚:“他不是執行穿插任務打擊王揚祖、龍在田的側後嗎?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前線發生變故不成麼,快讓他進來!”

一看赤格興匆匆進來,熊儲就有些納悶:看他喜氣洋洋的模樣,也不像吃了敗仗,究竟怎麼回事?

“主公、軍師:大喜!”赤格一進門就抱拳說道:“東南已經平定,祿豐縣平安無事了。”

“你倒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個大喜。”熊儲對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員驍將,一貫比較放縱。

赤格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這才笑道:“其實我們這一次是虛驚一場,段智睿發起的六路圍攻,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謹。就我這一路來說,功勞都是別人的,我啥也沒幹。”

萬練有些摸不著頭腦:“你說了半天,都說的什麼呀?”

“是這樣子的。”赤格這才止住笑:“我帶領射聲營執行穿插,向東插出去六十裏就碰到了嶍峨土司王揚祖的部隊。經過暗中派人查探,發現他們一天就走十裏路,然後安營紮寨,我就覺得非常奇怪。”

“一連跟蹤了兩天,情況還是如此。第三天的時候,石屏土司龍在田的部隊也過來了,同樣是每天走十裏路就安營紮寨,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出發。”

“一直跟著他們六天時間才走了五十多裏路,而且根本就沒有要打仗的模樣。我實在忍不住了,幹脆帶隊擺開陣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定要弄個明白。”

“沒想到雙方一見麵,四千多人的部隊一聲令下就地坐下了,根本沒有和我對陣。就在我奇怪的時候,王揚祖和龍在田聯袂來到陣前報名求見。”

“一番商談之後,我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這裏麵還很複雜,我說不清楚。這兩個人就在外麵,還是讓他們進來說明白比較好。”

王揚祖和龍在田都是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人,來到中軍帳以後抱拳行禮之後就站在兩旁。

軍師萬練一擺手:“兩位請坐下說話,不用拘束。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剛從永寧回來,怎麼又馬不停蹄往我們這邊過來呢?”

“在下王揚祖見過軍師大人!”王揚祖躬身說道:“我們是被逼無奈,不動也不行,動也不行,所以就磨洋工,讓軍師見笑了。”

熊儲忍不住插話:“自古軍情如火,軍令如山。兩位如此懈怠軍令,也不怕事後出麻煩嗎?”

一旁的龍在田嘿嘿一笑:“你就是熊儲公子吧?鎖喉劍八郎英雄俠義,而且沒有親疏之分,對朋友一視同仁,當年樊虎他們回來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南蠻地區。”

“如果是你熊儲公子一聲令下,我們自然不敢怠慢。那肯定是爭先恐後,有死而已。至於沐王府嘛,嘿嘿,另當別論。”

萬練有些吃驚:“你們不是聽從雲南巡撫的命令出兵的嗎,怎麼又扯到了沐王府?就算是沐王府讓你們出兵,怎麼就要另當別論呢?”

王揚祖長歎一口氣:“唉,此事說來話就長了,現如今的沐王府啊,那還叫沐王府嗎?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衙門,讓我們這些地方頭人自歎不如。”

“奢崇明、安邦彥他們以前不造反,為什麼這二十年要連續造反,而且每次造反都有三十餘家土司起兵協助?這中間是有原因的,可惜朝廷就是不知道啊。”

熊儲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說說看,究竟怎麼回事?”

王揚祖搖搖頭:“熊儲公子既然來到了我們這裏,想必也看到了。除了崇山峻嶺之外,適宜耕種的壩上並不多。沐王府一家才多少人?但是他們擁有良田多達八千多頃,相當於整個南蠻耕地麵積的三分之一。”

龍在田憤憤不平的插話:“我們每個土司領地內起碼都有數萬人要吃飯,但是我們的土地還不到沐王府的百分之一,根本無法養活人。這就算了,誰讓人家是王爺的後人呢。”

“沐王府占據了最好的田地,所有的糧食都是他家的。可是,朝廷每年的稅賦就應該沐王府上繳才對吧?事實上恰恰相反,每一次都是分攤給我們這些土司。”

“就拿兩次圍剿奢崇明、安邦彥叛軍來說,朝廷從湖廣調過來的官軍需要征集糧草,但是沐王府從來都是一毛不拔,全部攤派到我們身上。”

“不僅如此,朝廷要沐王府出兵協助剿匪,但是沐王府就讓我們出兵,而且自帶糧草。我們賠上了糧草還不說,士卒戰死了、受傷了,沒有一文錢的撫恤。熊儲公子你說說看,我們為什麼要打仗?”

王揚祖也氣憤地搶過話頭:“沐王府一代不如一代,但是每一代人對財寶的貪婪,已經到了視財如命,天怒人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