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何處理抓回來的荷蘭人、葡萄牙人,熊儲心裏一直沒有準主意。
雖然十多年前聽到李信、苗三冠和彭無影說過,荷蘭人占領了大明的澎湖,後來又占領了台灣,就像一隻討厭的蒼蠅,總是在東南沿海糾纏不休。
可這些事情熊儲並沒有見到過,心裏沒有一個直觀的印象,所以恨意上不來。
單獨拿這一次來說,荷蘭人根本就沒有準備和自己打仗,完全是布爾固德主動挑起事端,然後才變成這樣。
至於葡萄牙人強占了澳門,霸占各種交易渠道,期間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個事情熊儲聽說過很多次。
現在自己已經占領了整個緬甸北部地區,收回了孟養宣慰使司、阿瓦宣慰使司的主權,接下來就是收回南甸宣慰使司,從而完成整個西路軍的戰役任務。
如果把荷蘭人和葡萄牙人扣在手中,就這麼殺了似乎不合適,直接放了好像也不行。這樣不上不下,今後如何才是一個了局?
比處理西洋人更加麻煩的,還是如何經營管理新占領的地盤。
這一次把戰線向南推進四百多裏,增加了一大片的土地,各城鎮都極缺信得過的人來管理。
熊儲正在阿瓦城一間簡陋的房屋中坐立不安,曼黛莉突然衝進來叫道:“公子,你看誰來了,這下子頭痛病要好很多啦!”
侯銘德,鎮南省按察使,當初嚴二娘采用霸道手段“綁架出來”的一個書生。
侯銘德博古通今,嫉惡如仇,剛正不阿,但從來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
看見這個人一臉嚴肅進來,熊儲頓時大吃一驚:“侯大人,你怎麼過來了?”
“主公,如果學生不過來,你這裏還能扒拉得開嗎?”侯銘德衝著熊儲微一抱拳,一臉冰霜如故:“想當初,嚴夫人什麼話都不說就威脅要殺人放火。現在這裏都火燒眉毛了,學生能不趕緊過來嗎?”
熊儲嗬嗬一笑:“侯大人趕緊請坐,你過來了,我可就輕鬆多了。可是你走了之後,鎮南省那邊可就沒人了,孫學易大人獨木難支啊。”
侯銘德搖搖頭:“平定南方叛亂,這是朝廷兩百多年的願望,隻要是大明子民都會全力支持。如果當初嚴夫人把主公的雄心壯誌說清楚,學生就算是甘腦塗地也不敢推辭,還有必要威脅殺人放火嗎?”
熊儲也覺得有些尷尬:“要說那件事情啊,二娘的確比較魯莽,侯大人就不要計較了。”
侯銘德沒有回答熊儲的話,而是對外叫道:“進來吧,難道還不敢見人?”
話音未落,門外進來一個全身披掛的武將單膝跪倒在地,這才抱拳說道:“末將樊虎拜見主公!”
熊儲又吃一驚,趕緊雙手攙扶:“樊虎?快起來!整個鎮南省的安危都托付給你和喬如山,你怎麼也過來了?”
樊虎,馳名水西的一員猛將。當年在伏牛山的時候,熊儲對他有救命之恩,也是江湖必殺令上麵的名人。
後來安邦彥造反被殺,安國雄聯合樊虎圖謀武定縣的時候,樊虎發現占據武定縣的是熊儲的部隊,因此臨陣倒戈殺了安國雄,帶領一萬多人投靠過來。
熊儲當年離開雲南的時候,晉升樊虎為征蠻校尉。
萬練揮師南下的時候,因為樊虎是水西人氏,對當地的人情世故了如指掌,所以任命他為鎮南省總兵,統一指揮四萬大軍防守後方。
樊虎恭敬地說道:“啟稟主公:鎮南省總督孫大人說,末將既然是正蠻校尉,那就應該到軍前聽令。現在孫大人認命喬如山為總兵官,而且已經編練了三萬大軍,又提拔了一批將校起來,足以保證大後方無憂。”
侯銘德接口說道:“主公,這一次如果沒有樊將軍帶領三萬大軍大軍護送,那還真的不行呢。因為我們這一次過來,不僅押送三萬斤火藥、四十萬支箭矢、二十萬之銅製弩箭、兩千四百兩弩箭車,還有五萬移民!”
“五萬移民?”熊儲一愣:“讓老百姓背井離鄉,那還不激起民變嗎?”
侯銘德搖搖頭:“主公在鎮南省境內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當地的老百姓聽說主公在南麵開疆拓土,都是爭先空後要過來。因為當地人都知道這裏土地肥沃,物產豐富,隻要能吃苦就可以在主公手下過上好日子。”
“說實話,如果不是孫學易大人再三壓製,老百姓早就自己跑過來了。這一次,水西土司境內過來一萬人,嶍峨縣、石屏縣境內過來一萬人,雲州境內過來一萬人,另外兩萬人都是從永州過來的河南災民。”
“最關鍵的是,張毓秀大人緊急傳信,需要抽調一批我們自己的書生過來,要在這裏興辦學堂,承擔教化黎民百姓的重任。為此,永州、衡陽王府、鎮南城,一共抽調了兩千多人。一方麵充實個衙門,另一方麵就是要辦官學。”
熊儲這才知道張毓秀、孫學易、侯銘德,甚至衡陽王府的苗三冠、彭無影等人都參與了這一次大移民。這是一次戰略重心大轉移,而且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