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夢是幻,剛才的那處空間早已不見。
樊心的靈魂不知在何處飄蕩,隻覺自己身輕如煙,怎麼也落不到地麵。
“阿鬥哥,這邊有個被妖獸重傷的人。”
樊心迷迷糊糊中聽到一縷稚嫩的童聲,接著忽然感覺自己的臉上涼颼颼的,似是什麼液體。
“這小孩真不錯,見我重傷還知喂我水喝。”
樊心發自靈魂深處的感歎著,想著等自己好了要好好報答一下這位小恩人。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人都是這麼說的,樊心卻準備這麼做。
使勁渾身力氣想要動一下身,卻發現身體不歸自己管,怎麼都不聽使喚,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隻有感覺還不算太遲鈍,能聽能嗅能聞。
“怎麼有股鹹鹹的味道,草他奶奶的,是尿臊味!這狗東西給我喝尿!”
不知是童子尿起了作用還是憤怒中爆發了,樊心的眼睛緩緩掙開,身子卻依舊不能動彈。
不醒還好,剛一醒來,全身各處皆是傳來一種深入靈魂的劇痛,疼的樊心呲牙咧嘴。
生生壓下那股劇痛,睜大眼睛,入目處,隻見一個不到四尺高的男孩彎腰低頭,用一對黑漆漆的眼珠緊張的盯著樊心。
四目相對,像闊別已久的戀人一樣,久久對視,突然兩人嘴唇都動了起來,語氣截然不同。
“阿鬥哥,我的尿又救活一人!”
“你個臭小子,等老子緩過氣來,看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與那男孩興奮的大叫聲相比,樊心的聲音低不可聞,完全被忽略掉了。
被稱作阿鬥哥的那人趕了過來,先是一把拉過小男孩,接著滿眼警惕的打量一陣樊心,確定地上躺的這家夥已喪失攻擊能力後,全身緊繃的神經才放鬆。
“爺爺告誡你多少次,救人之前先要仔細觀察,萬一是壞人的話,救活還要被反咬一口。”
阿鬥哥板著臉,頭頭是道的教訓著。
那男孩叫逸塵,他爺爺起的名字。這時兩隻胖嘟嘟的小手絞著獸皮外套,小嘴緊抿著。
“唉...好了,別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先把這家夥抬回去,讓爺爺看看能不能救活。”阿鬥哥終是不忍再責怪逸塵,歎口氣說道。
兩個小家夥勁特別大,一個抓著手,一個抓著腳。樊心隻覺身子一輕,就被他們毫不顧形象的抬起。
“想不到我也有今天!”樊心仰天長歎,其實不用仰,睜眼就是天。
兩個小家夥邊走邊聊著,足足半個時辰後,才將樊心丟在地上。
“我去叫爺爺。”逸塵伸手抹掉額頭的汗珠,說著跑進一間草廬。
不多時,帶著一位老者朝樊心走來。
仔細端詳一陣,又伸手朝樊心身體各處捏了捏。口中歎息一聲:“全身無一處完好的地方,精血也虧損不少,這可有些棘手。”
招呼一聲,讓阿慶和逸塵先把樊心抬到他的那間草廬。
太陽快落山時,那老者才處理完樊心身上那些血洞,從草廬走出來。
此時的樊心被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莖皮包的跟個粽子一樣,隻留著兩個眼珠,滴溜溜轉著。
“這段日子你們誰願意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