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樊雪拜師楚雲已有三個月了,蓬萊道綜的修煉漸入佳境,並且在昨日突破了第三層,這在以紮實基礎的蓬萊門派,果然稱的上奇才,無為道人也是十分高興,隻是往日的辛勞加之思念親人使得她日漸憔悴。自己的修為早已在二十年前已經寸步不進,此時差得無道道長更是越來越多,她師傅楚雲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也難怪,一生秉持修煉之心,早忘了凡俗,當然不理解她的苦衷。
無為道長每去蓬萊仙觀所在的蓬萊頂以後,都會去祖師祠堂一次。樊雪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受於師命,也不得過問,隻是師父每去一次便憔悴一分。一開始,自己還能陪著師父前往蓬萊頂,到後來當七派爭鬥日漸鋒芒,無為道長更是一人獨自承擔著,不再讓樊雪參與。而樊雪想問師傅,卻也不得,因為現在每當見麵卻也難得說上幾句。樊雪有時想就著葉曉奇修煉的事,甚至自己修煉的事與其探討,可是師叔隻以曉奇不進蓬萊道法境界,難談修仙之說,而對於自己,更是隻說,煉丹、修劍他皆不如自己,更沒什麼好說。樊雪幾番下來,也就隻能自己拚命修煉,與不時歸來的章新錢月聊上幾句,但更不忍他們也同自己一樣,便讓他們安心在大陸行走,蓬萊道觀一切如常。這些無為道長如何不知,隻是無暇顧及罷了。
時光總在忙碌中不經意間流過。當章新再次從中州回來的時候,葉曉奇已經修煉蓬萊道宗第九層,隱隱就要突破。而很多年以後葉曉奇始終記得,那些天蓬萊每日都傾降大雨,而卻他自己也是倍加壓抑、心神不寧。
那一次,章新直接來見的樊雪。樊雪比兩年前長高了不少,已經比莫雪晴高了一頭。“我在中州行走回來的時候,路經潯陽小城,想著去那看一看,卻不料如今變得頹廢不少,周圍方圓二十裏的一些漁村也沒有了。”樊雪一聽,直覺心底壓著多年的石頭終於砸了下來。
“那你知道樊家還有人嗎?人呢?都到哪了,章師兄,怎麼會沒了呢?不會,不會,師兄,你看錯了吧?”樊雪激動地說道。“我後來在臨海客棧聽那裏的掌櫃說,自從前年最風光一次龍王祭祀的人群一去不返以後,一場風暴席卷了潯陽小城,那裏足足下了一個月的雨水,海水四溢淹沒了城池,也席卷了周遭所有的漁村。據說那年浮屍遍野,後來煙塵觀的本族門派天山派來高人,作法一旬,雨水方止,卻又天降大雪,終於是十室九空,剩下的也奄奄一息,沒能挺過後來的一場大雪。如今那裏便是一座空城,而且因為慘死太多的冤魂,不願往生,便在那裏徘徊,更是陰濕鬼氣甚重,以至始終無人敢住,便被廢棄。你說的樊家怕是也早已沒人了罷。”
“師兄,師兄。”葉曉奇還是沒能忍住淚水,那年失去爺爺的痛也直湧心頭,哭了出來,但是卻忍住了聲音,隻是嗚咽。章新見師妹如此,覺得自己肯定是錯了,虧的自己修煉的真瞳。須臾之後,樊雪竟然忍住了淚水,章新見師弟情緒漸漸穩定,便想起該去跟師傅彙報這一次山下曆練之事,就說道“那師兄去見師父了,你定要節哀,切莫過於悲傷,不過頑強的煙台郡人卻在離古城百餘裏外興建了一座城池,師妹你若可能不妨一去,說不定沈家遷徙到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