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中央的賞春亭內錦貴妃一身桃紅牡丹長裙,最是豔麗招搖,其他幾個她也認出都是前朝的妃嬪——
穿青紫蘭花細紋長裙的是琴妃,淡藍竹葉長裙的是貞妃,橙色細條紋長裙的是蝶妃。
每年新進宮的妃嬪,她隻用看一眼就能把她們記住,所以對前朝的那些妃子就像對皇宮地形般了如指掌。
邱雅錦坐在圓形石桌邊,桌上放著各色糕點和茶水,她注意到走過來的束琬雪,眼神不禁陰沉下來。
當了王妃果然不同了,從前不施脂粉,不戴珠釵的丫頭經過一番打扮後,梅紅的長裙襯出她姣好的身段,竟然也有不輸給自己的姿色,這讓她感到很不快。
“快瞧,這是誰來了啊,琬雪妹妹大家都認識吧!”錦貴妃一臉假笑的率先說道。
其他三人順著錦貴妃的視線朝亭外望去,卻一個比一個臉還臭,似乎對這個新晉的王妃一點也用不著客氣。
束琬雪早就見怪不怪了,從老皇帝還在那陣子開始,這些女人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因為她是皇後派的,隻要得閑就會去捉弄那些妃子,不是讓她們摔個狗吃屎,就是讓她們被馬蜂追,就算鬧成怎麼樣了,也會因為年紀小不懂事而當做小孩子的胡鬧被老皇上赦免,可是在這些妃子眼中,她卻是個人見人惡的眼中釘,對她可是深惡痛絕得很。
“怎麼了?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怎麼都這個臉?”束琬雪站定,故意掃了她們一眼,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束琬雪,你還有臉回來?”坐在錦貴妃身邊的琴妃拍著桌子一躍而起,那尖銳的瓜子臉滿是怒氣。
站在一邊的姿容略帶妖媚,身形瘦削幹扁的蝶妃趕忙按住她的肩頭,道:“別動怒嘛,琴妹妹,人家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連鳳和殿都被她搶到手了,你可要小心說話了!”
束琬雪不置可否的冷瞥了她一眼,管她們怎麼說,搶也好偷也罷,反正就不讓你們這些蕩婦得手。
卻聽聞一聲冷哼,邱雅錦起身朝她走過來,道:“大紅人?新婚之夜獨守空房,你們真以為皇上看得上她這種女人啊,她肯定是拿太子作為交換條件,出賣太子換取她的榮華富貴!”
真是一群惡人先告狀的家夥,竟然這般詆毀她和琛哥哥的關係,她也無需跟她們客氣。
“你少血口噴人,你們這些前朝的遺孀才是厚顏無恥的人,前朝才剛剛覆滅,你們就抱著新王討歡,你們才是這個國家的禍害!”
“束琬雪,你別忘了,你爹還在皇上手中,皇上已經殺了一批前朝舊臣,你爹搞不好就會在下一批,你最好乖乖的別鬧事!”邱雅錦一句話就讓她失了銳氣,她當然知道這就是她的死穴,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琴妃見此也樂了,走上前就將她用力一推,笑道:“怕了吧?現在換我們好好收拾你了!”
束琬雪朝後踉蹌了幾步,不知何時貞妃就站在她身後,某個鋒利細小的東西刺入她的腰背,她隻覺得一陣酸痛,癱軟到地上。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似乎刺到穴位了,讓她驀地冷汗直冒。
“不幹什麼,隻是替皇上好好教訓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讓皇上討厭,這裏沒人喜歡你回來,看了你的臉就讓人生氣!”貞妃陰著臉,手中藏著一根銀針,閃著冷冷寒芒。
“沒錯,我們這是在替皇上教訓你!”琴妃也站到貞妃身邊,雙臂抱在胸前不屑道。
“替皇上?為什麼?是軒……是皇上叫你們這麼做的?”束琬雪實在不解,那個男人從頭至尾除了不碰她,但似乎跟她也沒那麼大深仇大恨啊,可是這些女人為什麼一個個要這麼說。
“就算皇上不這麼說,我們也會這麼做,因為——你惹皇上不高興了!”蝶妃此時沒了剛才的裝腔作勢,直接換了張惡毒的臉說道。
“你這種禍害,走到哪裏都是災難!”邱雅錦一挑眉,忽然快速的從她的右手中指上拔下來一枚翡翠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