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時候是坐運輸機,走的時候卻是客機,好像更舒服了一些。
在上飛機之前,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就是獵鷹隊的突擊手淩飛脫離了危險期,但是以現在的身體狀態還不能回國。
隊員們托著一個背囊,戴著口罩走進了的登機口上了專機,任鵬飛就手上有點傷,隻好扶著行動不便的常銘上去。
一路上,氣氛壓抑的沉悶,沒有人說話,整個機艙裏麵就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隻有醫療隊的女兵們嘰嘰喳喳小聲議論著什麼。
任鵬飛上去之後就開始睡覺,當他遇到什麼煩心事的時候就喜歡用睡覺來解決,奇怪的是平時睡不著的他,此時卻睡意朦朧。
醫療隊的姑娘們心裏都是開心的,來到那個地方已經接近四個月了,本來想著最起碼也要一年左右才能回去,可是沒有想到居然還可以回祖國過春節。隻是她們也知道,之所以能夠回去,那是因為兩個戰鬥隊伍任務上的意外,也就高興不起來了。
畢竟在一起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一起在那片荒蕪的戰場上生存過,大家早就成了兄弟姐妹,回國也就代表著他們就要分開了。
獵鷹隊的隊員們都非常的沉悶,從上到下都是如此,這仗打的窩囊,明明是一場勝利,卻偏偏從人質裏麵跑出來一個人體炸彈,這種事情他們隻是聽說過,從未見過。
如果說獵鷹隊非常沉悶,那麼利劍隊在這個基礎上,更多了一絲擔心,這件事情盛輝恐怕沒有那麼過去。
飛機緩緩地起飛異常的顛簸,任鵬飛卻綁在安全帶裏麵已經睡著了。
從任務結束到現在,隊員們幾乎沒有時間休息,況且也睡不著,現在聯合國的決定下來了,讓他們回國,反而心裏鬆了一口氣。
其實隊員們都不想在那個破地方待著,巴不得回到自己的祖國,也省的再過那種擔心受怕的日子,他們特別想回到老部隊,享受那份本來的溫暖。
可惜,這一次感覺像是被別人趕出來的,而不是祖國的召喚,也不是來自於他們自己的意願……
來的時候五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快六個多小時了,不是因為飛機的問題,因為地球在自轉……
北京時間下午3點鍾,專機降落在成都雙流機場,在特殊通道出口可以看到“歡迎中國駐南蘇丹維和部隊回國”的標語,戰士們都有點暗暗苦笑,因為隻是歡迎回國,而不是凱旋。
隻有兩個中校來迎接他們,至於那些記者都被攔在了外麵,他們這次回國的原因沒有人知道,似乎他們的事情已經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任鵬飛心裏清楚,這都是表麵現象,這種消息的內情是不會曝光出去的。
上了一輛大巴,看到街道上的人群是那麼的親切。
不再是穿著褂子的黑人麵孔,不再有硝煙彌漫的戰場,不再擔心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小孩,綁著炸彈的衝向他們。
奔波在成都街頭的年輕人腳步多麼輕快啊,追不上這趟的公交恐怕要遲到了吧?
那從菜市場裏麵走出來的老大爺看著手裏鯉魚眉開眼笑,晚上一定和家人美餐一頓吧?
盛輝的鼻子一酸,他突然覺得軍人這個職業是那麼的重要,也是那麼的值得自豪,是軍人讓這個國家繁榮昌盛,是軍人保護人民享受生活。他也突然感覺到,他距離這個神聖的職業越來越遠……
成都,成都軍區。
大巴開到了右側的操場上,一行人站在那裏迎接他們,為首的依舊是送他們離開的那個少將,而旁邊則是幾個軍官。
龔曉宇和安曉彤下車就看到了一個二十多歲、身材挺拔的少校,麵目堅毅,穿著一身的常服站在隊伍的後麵,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安曉彤的丈夫、龔曉宇的戰友衛軍。
“列隊!向右看齊,向前看,立正!”
龔曉宇轉過身,敬禮喊道:“報告首長同誌!駐南蘇丹維和部隊瓦烏分隊奉命回國報到,請指示!分隊長,龔曉宇!”
“請稍息。”
“是!稍息!”
少將走上前,沉聲說道:“同誌們,你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雖然在這次戰鬥當中發生了一些意外,讓你們提前回國,但你們沒有讓祖國失望,你們一樣是優秀的軍人。但是正因為如此,我們應該敢於承擔錯誤,沒有打過敗仗的部隊,早晚會滅亡,相信你們經曆過這一次的事件,對你們軍旅生涯是有幫助的……”
任鵬飛有點恍惚,這位將軍的話好像在預示著什麼,就在他仔細琢磨,卻好像一下子耳鳴了,周圍一切的景物都好像扭曲著,他突然覺得有點眩暈……
將軍並沒有說那麼多,宣布解散就離開了。但是將不下令兵不卸甲,他們依舊站在那裏,直到那些參謀之類的領導全部離開。
任鵬飛蹲在地上,拚命的呼吸,看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盛輝,陽光灑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打到任鵬飛的眼睛,那麼的耀眼,耀眼到任鵬飛眼前一黑,蹲下好一會兒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