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對了。”
沈毅歎聲說道:“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徐天盛比我更適合帶領利劍特別行動組,當初是陰差陽錯,組織上想要讓徐天盛去深造,我算是撿了一個便宜,你不要替我抱不平,我現在這麼樣子,基本上已經告別特戰生涯了……”
“別這麼說,我剛才還去許醫生那問了一下,你現在的狀態不錯,撐過這些手術沒什麼問題,我還聽參謀長說了,你手術之後的康複在軍總的康複中心,那比較專業。到時候你勤奮一點,回來把徐天盛這個老狐狸弄走。”
沈毅笑了笑說道:“他已經是中隊長了,我怎麼擠下去?”
“得了吧,他雖然是碩士學位,但你是雙學士學位啊。我記得你的資料裏寫著,作戰指揮和國際政治兩個專業都是本科,國際政治屬於政治學範疇,你可以回來當教導員啊,對不對?”
沈毅苦笑了一聲,說道:“可我的級別不夠啊。”
“怎麼不夠啊,你現在是住院呢,否則也晉升中校了。另外,大隊給你申請一等功呢,雖然有點懸,但我覺得二等功沒問題。晉升是早晚的事。”
“嗬嗬,我不差一個二等功。”
沈毅歎聲說道:“其實晉升,對於我和徐天盛來說,都算是一個噩耗。你知道為什麼嗎?”
任鵬飛低下頭,低聲說道:“我知道,晉升中校,就無法競爭兵王稱號了。”
兵王稱號自然也有條條框框,不是所有軍人都能競爭的,範圍是在少校以下、上等兵以上的青年軍官、士官。這也是軍區人才庫的必要條件,全名就是:軍區優秀青年軍官、士官人才庫。
而中校,基本上都是擔當一定職務了。而到這個級別,從軍齡上算,也基本上不屬於青年軍官的範疇了。
和利劍分隊撕破臉之後,任鵬飛特意看了一下軍區人才庫的排名,沈毅和徐天盛已經從上麵除名了,現在排名第一的是王梓旭,他自己也從第九名到了第六名,可能是根據剛執行完的這次任務,上級重新評定的吧。
“所以啊,我也沒有什麼奔頭了。”
沈毅臉上的笑容有點苦澀,看著任鵬飛說道:“兵王我是不用想了,但是你可以,拿出一點咱們野戰部隊的氣勢出來,一種舍我其誰的氣勢!你有這個能力,為什麼還要謙遜?你要讓所有人都服你,即使嘴上不服你,心裏也服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了,是我一直以來太猶豫了,既想兵不血刃,又想達到目的。其實我去軍區複命的時候,5號首長給了我很大的壓力。”
沈毅提起了興趣,笑問道:“咱們大隊長是這樣形容5號了,笑麵虎。看來你是領教過了,說說。”
任鵬飛歎聲說道:“他不知道從哪知道的利劍分隊要接受改革,讓我盡快讓整個中隊的科技戰術成熟起來,八月份要和由軍區臨時組織安排的陸海空特種大隊進行對抗,我們為藍軍。”
“嗬嗬,好大的場麵啊!”
“可不是。”
任鵬飛皺著眉頭說道:“並且人家還規定了,希望我能在戰鬥中多運用科技手段,這不就是驗收成績嗎?可是徐天盛上來就攪合我,現在何峰當著我的麵說不改革了,你說到時候怎麼辦?這不是毀我嗎?”
“這不還有半年的時間嗎?你的時間還是挺充裕的。”
沈毅笑了笑說道:“你應該好好和徐天盛聊聊了,到時候丟人的又不隻你一個,如果他豁出這張老臉來,那麼演習的時候你完全可以不用聽他的。不管輸贏,上級是想要看到你們影組的表現,看到科技戰在特種作戰中的應用。你隻要做到這一點,就算是交了一張合格的答卷。”
“反正這是徐天盛逼我的。也別怪我不配合他的工作,我們影組賦予特殊使命,我顧不了那麼多。”
“做你該做的。”
沈毅看著任鵬飛,眼神裏滿是堅定的說道:“不要懼怕什麼,我相信你能行。我沒有完成的理想,你得替我完成了。我期待你把兵王的獎杯送到我麵前的那一天!我沈毅這輩子沒能成為兵王,但我能培養出來一個兵王,也值了!”
任鵬飛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站起身敬禮說道:“一定會有那一天,就算兵王稱號沒有拿到,但絕對不會給您丟人!”
沈毅笑了笑,眼神裏滿是驕傲,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苦澀和惋惜。他知道,自己陪伴任鵬飛的軍旅生涯已經結束,任鵬飛能夠走多遠,他再也幫不上忙了。
看著任鵬飛衝著他敬禮的樣子,沈毅忽然有點恍惚,仿佛記憶被拉回了那個夏天,一個文文弱弱的書呆子和一個驢高馬大的黑小子出現在他麵前,肩膀上頂著學員的軍銜,卻驕傲說出自己的番號:國防科技大學。
那時候的沈毅沒有想到盛輝會離開,也沒有想到任鵬飛的成長速度有這麼快,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國防生,成為了一個優秀的帶隊主官,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執行高難度的特殊任務,也肩負著特種部隊科技改革的重任。
如果說一個人的命運是注定的,那麼不管是盛輝還是任鵬飛,這一定是不屬於他們的人生。他們是在逆天改命,而逆天改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