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穎忘了在哪本書裏看過,說的是女人在得知自己懷孕的那一刻,母愛天性會在一瞬間滋生,這種情緒不會受外界一切因素的影響,如果一個男人在這個時候要求女人打掉這個孩子,會讓女人很受傷,這種受傷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更多的是心靈。
同理,如果一個女人選擇打掉自己的孩子,那她對自己真的是太狠了。
安穎就覺得自己心腸太狠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不配做一個妻子,更不配做一個母親。
但她還是這樣選擇了。
隻有安穎自己知道,她做這個決定內心有多麼的痛苦。
翌日,安穎就來到了軍區總院。
她對這種事情是有恐懼的,畢竟這是人生第一次懷孕,可以說是毫無經驗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但她又不想告訴同事和戰友,所以她隻能來找許敬丹來尋求幫助。
許敬丹是骨科的主任,雖然是副的,但參加很多醫院裏的科研項目,人脈也比較廣的,婦產科也一定有認識的人。所以安穎通過電話找到了許敬丹,希望她能夠幫忙。
把安穎讓到辦公室裏麵,許敬丹問道:“到底什麼事情啊?電話裏也沒有說清楚,你沒穿著軍裝來,應該不是公事吧?”
肯定不是公事,一個是司令部一個是總醫院,這兩個部門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安穎咬著嘴唇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開口說道:“丹姐,我懷孕了……”
“真的啊?那挺好的啊!看你這表情,孩子有什麼問題嗎?我給你安排檢查一下。”
“沒,我想打掉。”
許敬丹皺著眉頭,玩笑道:“為什麼?不是任鵬飛的嗎?”
“丹姐!……”
“哈哈,逗你的。為什麼要打掉孩子?這雖然說你還年輕,但不管怎麼樣,這對你的身體都沒有好處。”
安穎低著頭糾結了一會兒,才實話實說道:“我需要出一個任務……”
多的她就不往下說了,她也不能往下說了。這還得說許敬丹也是軍人,否則一個字都不能提。國法無情、軍法更嚴。
許敬丹一聽就明白了,皺著眉頭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和上級說明你的情況?為什麼寧願放棄這個孩子也要堅持去這個任務呢?別跟我說什麼軍人職責和使命,這件事情你必須聽我的。沒有你,部隊就不打仗了啊?”
“丹姐,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比起國家的安全,我必須放下一切負擔。我到現在連一個妻子的角色都沒有做好,更沒有準備做好一個母親。我……”
“安穎!既然你都知道這些,現在就不能那麼不顧一切,你有家庭、愛人,現在又有孩子。你覺得這樣真的值得嗎?”
安穎抬起頭說道:“挺值得的,丹姐,你就幫幫我吧。”
許敬丹翻了一個白眼,拿著桌子上的文件夾說道:“我要去查房了,你先在這考慮一下。或許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你一定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許敬丹走後,安穎趴在她的辦公室上淚流滿麵,陽光順著窗戶打在她的臉上,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許敬丹的話像是一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更像是捶在她心上的重拳。
她的內心充滿了愧疚,她都不知道當把這一切告訴任鵬飛的時候,他會是什麼表情,還是否願意和這樣的自己白頭偕老。
人生本來不可怕,一輩子雖然長,但有很多時候都會想就這樣過完一生。可對於安穎來說,她甚至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真的可以安全回來和任鵬飛共度餘生。
未來是一灣海峽,她可以很輕鬆的遊到對岸,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又不知道回來後會不會再去。
可是既然楊傑能夠找到她,那麼肯定覺得她最合適這次的任務。如果這次任務有什麼差錯,後果不是祖國能夠承受的。看似平常的任務,牽扯的國家利益和國際關係很多,安穎覺得她不能那麼自私,她沒有理由拒絕,作為軍人也必須拋棄一切,包括家庭和幸福。
安穎並不覺得委屈,她情願這樣去做,她隻是對任鵬飛心存愧疚,她沒有盡到妻子的義務,可任鵬飛卻是一個好丈夫。
當許敬丹回來之後發現安穎還在這裏,就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說都是無用的了,她很佩服安穎,因為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更自私一點。
許敬丹幫忙找到了婦產科的主任,做了一個全麵的身體檢查,算是走了一個後門,當天下午就知道了檢查結果。
不過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許敬丹更加堅決的阻止安穎打掉孩子,因為安穎的身體太差了!不是素質方麵,而是生理方麵。
婦產科的主任對安穎說道:“目前孩子在當前生理周期內非常健康,打掉很可惜的。專業術語我就不給你講了,你也聽不懂。總之,雖然你的身體很好,但你的生理機能都很差,你平時婦科病就不少吧?”
“是……但我媽說生完孩子會好一點。”安穎低聲說道。
“但你媽有沒有告訴你,打掉孩子會是什麼後果?的確有很多女人生完孩子後,痛經等等病症都會消失,概率還算是比較大的。但這些症狀都代表著你的生理機能很差,這次的孩子如果你打掉了,以後懷孕的幾率就小了,你一定要想清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