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沒等張小龍去找村長,王鐵柱已經主動上門,把承包合同親手交到張小龍手上。
“小龍好好幹,放心幹,村委會我們幾個也商量了一下,覺得你這是給咱村找了一條新路,先不說能不能成,至少有這個想法就是好的,合同裏麵已經寫明,那塊地你開出來,五年不收租金,五年之後你要是覺得能賺就幹,覺得不能就撤,村裏不會讓你擔責任,有啥難處了盡管找我,柱子爺給你兜得妥妥的。”王鐵柱今天顯得格外有精神頭,從前不離手的煙袋鍋子也沒有帶。
“那就太謝謝柱子爺了,有您這句話,我要是幹不出個名堂來,不在咱清河村的大街上走了。”張小龍拍著胸.脯承諾著。
“好小子,是咱清河村的種,要的就是這股子牛氣,”王鐵柱滿意地拍了拍張小龍的肩膀,“不過你也別太有壓力,剛不是說了嗎?這是給咱全村在探路,就算是沒幹成也沒人怪你,有空了,多上家裏走走,多跟你……你姐嘮嘮。”
“我姐?”張小龍找不著頭了。
“就是你柱子奶奶,”王鐵柱嘖了一聲,“昨天我聽她說,認你當弟弟啦不是?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把她高興成啥樣,連帶著對我的脾氣都好多了,有空了你要多去兩趟,柱子爺的日子也好過了。”
張小龍額頭上忽地開始冒汗,偷眼朝著父親張大牛望去。
果然,張大牛聽著這話,開始也是一愣,到明白過來臉色立刻就沉下來了:“小龍,這是你瞎鬧的?長本事了是吧,還不給柱子爺賠不是?”
“嘖,幹啥?我看你張大牛才長本事了呢,”王鐵柱立刻不願意了,“學會嚇唬孩子了是吧?我還跟你說,小龍不隻是你兒子,更是咱整個清河村的希望,狀元的事兒咱先不提,就這開荒建溫室的事兒,你個榆木腦袋能想出來不?你要把咱清河村的希望給嚇著了,看看老少爺們兒不找你算賬!”
“不是啊柱子叔,我是說這孩子太不懂事了,連輩分都亂整,讓人聽著了不笑麼……”張大牛連忙苦笑著解釋。
“你啊,太封建了,咱兩家往上數幾十輩子都數不到一塊兒,這虛輩分有啥用?”王鐵柱一本正經地教育別人,絲毫不記得昨天晚上他是啥臉色,“再說這事兒是你柱子嬸兒提出來,要找啊,你得找你柱子嬸兒說道去,怪不著孩子。”
“可……可可……”張大牛一時不知道該咋說了。
“渴了喝水去,還等著我給你端啊?”王鐵柱嗬嗬一笑,拍了拍張大牛的肩膀,“行啦大牛,咱這腦袋啊,都得開一點兒,要不說城裏人比咱的日子過得好,人家的思想比咱先進啊,你要轉不過彎兒來,咱們各論各的,也不往外說,不就行了嘛。”
直到王鐵柱走了,張大牛才拽住兒子問:“到底是咋回事兒?”
張小龍也很鬱悶:“我也不不知道是咋回事兒,昨天柱子奶奶的確是這麼說了一下,我還以為是鬧著玩兒,反正……現在就這麼著了。”
他以為敷衍一下就行,誰知道她還跟柱子爺說了,更奇怪的是,柱子爺竟然也同意,真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