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博怔了一下，而後麵的警察則是有種想要哭死的心情。
今天這是怎麼了？來一個跳樓的，他們怎麼勸都沒有一點兒動靜，這個還沒有解決，竟然又冒出來另一個人躥了過去，不是去勸人，而是湊熱鬧一起跳的。
人都說跟風跟風的，有跟風買東西，有跟風看電影，還有跟風跳樓的？難道今天是國際跳樓紀念日嗎？
“你也要跳樓？”唐浩博倒是奇怪了一下，“你大概是想跟我說一個故事，然後騙我下去吧？沒有用的，誰都救不了我，就算是你們能攔住我一次，回頭我還是會死。”
“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張小龍搖搖頭，“你的重要，隻是對你的家人而言，對於別人，你跟公園草地上的一根雜草沒有區別，身後的那些警察攔著你，隻是因為他們的職責，下麵那麼多人都在這裏圍著，隻是他們想看看你會不會真的跳下去摔死，他們都是隻要一個結果，你死了，警察們寫一份報告，看熱鬧的頂多歎口氣就走人了，要是沒死，說不定還會有人罵你兩句耽誤他時間，這個年代大家都很忙，自己的死活都關心不過來，誰有功夫去關心別人？”
唐浩博聽了這一番話，略略苦笑了一下：“你說得對，大家連自己的死活都關心不過來，誰有空去關心別人？”
張小龍也笑了笑，一彎腰在邊緣上坐了下來，兩條腿都懸在大樓外麵，看起來十分悠閑，真是個把生死都放在腦後的人：“你為什麼跳樓？咱們能在同一天同一個地方跳樓，也算是緣分，不如聊聊？”
“我欠了錢，很多很多錢，”唐浩博此刻說起來的時候，已經很平靜了，“如果我不死，那些人就不會罷手，到時候連我的女兒都會受到連累，身為父親，我不能給她創造一個好的環境，讓她健康快樂地成長，卻隻能給她帶來災難，那還不如由我來把這一切承擔起來，至少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這麼說起來，你死得挺值的，確實該死！”張小龍讚同道，“一會兒你跳的時候，可以往那邊兒再挪了一點兒，你不知道，那些警察很煩人，跳個樓都不讓人安生，在下麵安裝了救生氣墊，萬一要是跳下去一回死不了，還要再跳一回，那多麻煩，萬一要是摔個半死不活的，想再死都難了。”
“你說得對，要死就要死得幹脆！”唐浩博真的朝著旁邊挪動了一下。
警察在那邊兒都想要罵娘了，你特麼才該死，跳樓你好死不死選擇在這兒，本來這個人還有可能回頭，現在被這麼一搞，看樣子非死不可了。
“我跟你一樣，也破產了，你知道嗎？當初我的公司光是個架子買下來都花了十幾個億，為了對我女朋友表示誠意，我把整個公司都記在了她的名下，”張小龍也像是回憶著，“經過我一年的努力，它的價值簡直就是從前的十倍百倍，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出事了，我女朋友不但沒有幫我，反而公開宣布，這個公司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能想象那種突然一無所有的感覺嗎？”
唐浩博也微微動容，他不過損失了一個上千萬的公司，而眼前這個人竟然比他還慘，幾十億的公司沒有了不算，連女朋友也背叛了，說起來，他還算是比較幸運的，至少他從來都沒有遇到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