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欄山的魅力在終南山上的時候就從薛萬徹那裏見識過了，所以如今席間這些大唐頂尖勳貴的反應自然也在蘇晟的意料之中。
的確，在這個酒水普遍剛過十度，還很渾濁的年代，清澈透明散發著濃鬱酒香的牛欄山鎮住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根本沒什麼問題。
“蘇小子，這酒夠勁兒！等會兒記得給老程裝上十車八車的！”程知節被酒氣衝得臉黑紅黑紅的，猶拍著桌子高聲喊道。
“不錯，給某也裝上幾車。不用多，二十車足矣！”尉遲恭也高聲喊道。
“尉遲黑炭！你！”程知節聽了尉遲恭的話不由得再拍桌子，將桌案上的酒盞食鼎拍得跳起，而後立刻對蘇晟喊道，“蘇小子，老程我要三十車！”
“那某要四十車！”
“五十車！”
“六十車！”
……
蘇晟一頭黑線的看著這兩個大唐的新晉國公爺好似潑皮一樣拍著桌子大叫，想開口卻根本插不進話。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老薛和大老薛，卻見二人悶著頭和食鼎裏的食物較勁，再看其它人也是如此，不由暗罵一聲“老狐狸”。
兩人越喊聲音越大，說的話也不局限於十車十車的不斷加碼了，已經開始擼袖子罵髒話，就差動手了。蘇晟見狀暗道不好，但別人指望不上，隻得硬著頭皮開口言道：“二位國公爺……”
“恩？蘇小子你叫某‘俺老程’什麼？”
“額……二位伯伯……”
“恩……”兩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好像沒事人一樣坐下來，兩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晟，盯得蘇晟直發毛。卻也無法，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二位伯伯，這酒隻有一盞，再沒有了……”
“什麼！”程知節是個混不列，當即怒了，喝道，“蘇小子，你莫不是舍不得？”
“不敢不敢。”蘇晟連忙回道，“這酒是家師仙逝前所釀，小子離開時帶得不多，終南山時又被我二哥喝了不少，隻餘下這麼多了……”
抱歉老薛，為了小命隻能讓你去頂雷了。
薛萬徹看熱鬧正看得開心，不想蘇晟突然來了一招禍水東引，當時冷汗就冒下來了。以前雖然是在李建成麾下，但對尉遲恭、程知節這兩個出了名的潑皮混不列也是了解的，抬頭一看二人的眼神暗道不妙，腦筋急忙轉動，開口言道：“嗬嗬嗬……二位哥哥莫急，莫急，這酒現在是沒了，卻也不是徹底沒了。我這三弟學了一身本事，到時讓他釀出來，再給二位哥哥送到府上就是。”
蘇晟聞言暗道不好，誰曾想自己這便宜二哥竟然有如此急智？這話一出口，不僅程知節、尉遲恭二人，在席間所有人都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了過來。蘇晟心知躲不過了，隻得言道：“是的，是的，過些時日小子將酒釀出來，為諸位送到府上。”
“哈哈哈……蘇縣子不愧自幼被異人教導，哈哈哈……”長孫無忌笑著說道。
“是極是極，此事省得。”房玄齡、杜如晦等人也應道。
“哈哈哈……如此就說定了，到時見不到酒可不要怪老程打上門來！”程知節和尉遲恭全然沒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樣子，相互拍著肩膀笑得極其開心。
隨著這陣笑聲，方才那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飲勝！”“飲勝！”一聲聲勸酒聲響起，一片和諧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