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軒有些吃力的睜開雙眼,望向身旁,若汐側趴在榻上,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秀眉輕蹙,好似睡的並不安穩。大手從裘絨裏伸出,撫上那白皙的臉龐,憔悴了許多。
若汐感覺到臉上癢癢的,本能的揮動右手,可是卻發現抬不起手,終於,在掙紮中醒來,睜開雙眸,便看到裴逸軒側著臉,深邃的雙眸正看著她。
幾乎是反射性的,若汐抬起頭,左手撫上裴逸軒的額頭,然後有些興奮的自語到,“退了!”然後又望向裴逸軒,“感覺如何?傷口還疼嗎?頭暈不暈,口渴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裴逸軒一愣,爾後唇角微揚,笑意直達眼角,“汐兒一下問這麼多,要朕如何回答?”
“皇上恕罪。”若汐說著低垂下頭,那一聲“朕”驚醒了她。
“不礙,傷口不疼了,也沒有其他不適,隻是睡的有些熱了。”裴逸軒看罷,說道。
“皇上的手這麼冷,怎麼還能說太熱?”若汐依舊垂著頭輕言,方才她明明感覺到了,那是他的溫度。
“朕習慣了,倒是汐兒,該著涼了。”說著伸手想掀開身上的裘絨。
“姑娘,可以喂藥了。”一聲清脆的開門聲傳來,木門被推開,單風端著藥碗站在門口,看到醒著的裴逸軒,愣了一下,趕忙下跪行禮,“微臣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裴逸軒輕聲道,隨後望向單風手中的藥碗,“羽窟來了?”
“是。”單風點頭應道。
“剩下的人呢?”裴逸軒又問。
“微臣該死,全部服毒自盡了,沒有留下活口。”單風說著,單膝跪地,裴逸軒聽完,臉色並無異常,但也並不應聲,房間一下靜極,裴逸軒不下令,單風也不敢起身。
“單統領還是先給皇上喂藥吧,藥涼了不好。”過了半響,還是若汐先開了口。
單風抬頭望向躺在榻上的裴逸軒,等待指示,裴逸軒微一頷首,示意單風起來,單風這才敢起身,走到裴逸軒身邊,若汐稍稍向後退了退。
“汐兒不喂?”當單風舀起一勺湯藥時,裴逸軒突然出聲,
若汐一愣,自己已經故意退後了些,不想讓他注意,轉頭望向單風,單風的手正頓在半空,看了若汐一眼,便低下了頭,“若汐去外頭看一下,皇上趕緊吃藥吧。”說著她便想跨步離開,
“外頭的事比朕重要嗎?”裴逸軒並未阻攔,出聲問道,口吻像極了個孩子,若汐聽了,心下有些動容,再強的人在病痛的時候是不是都會變的脆弱。
“自是沒有的。”說著,若汐跨步上前,左手不熟練的結果單風手裏的勺子,遞向裴逸軒唇邊。
裴逸軒這才啟開蒼白的唇,喝那黑如墨似的湯藥,喝完一口劍眉變擰成了一個結。單風稍稍將碗遞上前一些,若汐左手不嫻熟的舀起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想也沒想,就輕抿一口,竟是一點苦味也沒有,再次遞到裴逸軒嘴邊,裴逸軒照舊乖乖飲下,隻是劍眉越擰月緊,好似忍的很難受,而一邊的單風臉色也是很複雜,這個女人,皇上喝的藥也敢償?
若汐繼續喂藥,隻是心下有些忐忑,難道那針紮了連味覺也失去了?
“單風,你先出去。”若汐正想著,裴逸軒突然皺著眉對單風說道。
單風下意識的轉頭望向若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的手應該端不了藥碗的,“喝完了一道拿出去吧!”若汐說著,左手伸向單風手裏的藥碗,舀一勺湯藥遞到裴逸軒唇邊。
“出去。”裴逸軒微側過頭,沉聲道。
“是。”單風立即放下藥碗,應了聲出去了。
若汐看了眼離開的單風,又望向裴逸軒,“皇上先”
“右手怎麼了?”裴逸軒打斷若汐,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