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若汐答道,玉槿還有傳說嗎?
裴逸軒緩緩起身,踱步至窗邊,低沉的嗓音響起,“傳說有一位女子白衣袂袂,長的美若天仙,與一個軍中小兵一見鍾情,從此芳心暗許,隻一心等待小兵有一日功成名就,迎娶自己。
小兵奮勇殺敵,終有一日,成為了將軍。於是兌現當日諾言,迎娶那位美若天仙的女子——那個國家唯一的公主。
從此平步青雲,隻是權利愈大,野心就愈大,男子開始利用公主對自己的信任一步一步向著那個至高無上的皇權邁進,最後推翻皇權,建立了自己的朝政,前朝皇室全部誅殺。
行刑那日,前朝公主一身黑色宮裙,看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麵前一一死去,心痛無比,回首看向自己昔日的夫君,那個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的男人,
男子那日一身白色衣袍,對著女子伸開雙臂說,隻要女子肯回到他的懷抱,她還是他的妻子,新皇朝的皇後。女子聽罷,卻笑了,笑的淒慘,笑的決絕,一把匕首猛地插進胸房,在心的位置狠狠繞了一周,鮮血淋淋”
裴逸軒回頭,臉上不知何時承載了若汐看不懂的表情,若汐微微蹙眉,知曉裴逸軒那個“鮮血淋淋的”的意思。
裴逸軒繼續,“女子說,下輩子寧可沒有心,然後便倒下,全身蜷縮到一起,如同”裴逸軒沒有再說下去,若汐卻已經明了。
白色玉槿是向外綻開的,黑色玉槿的花瓣是向內的,便是說的他們兩。自古以來,美人、江山不可兼得,是誰言,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又真正有多少人能做到?
裴逸軒沉聲打破一室靜謐,“知道啟雲為何會用黑色玉槿祭天嗎?”
“不是因為罕見嗎?”若汐反問。
“這是其二,每一朵黑色玉槿綻放後中間都有一粒血紅的明珠,被後人傳為是那個女子的心,那便是用來祭天的,告示後人要無心,這才是其一。”裴逸軒說完,眼神有些飄渺,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高處不勝寒,處在高位的人自有他們該擔心的事情,平常人做的平常事對他們來說卻成了奢望,這皇宮中又有幾人不是如此。
若汐瞧著裴逸軒情緒有些低落,遂開口問道,“天色不早了,皇上可是要回去歇息了?”
驀地,裴逸軒回頭,口氣裏滿是揶揄,“汐兒這是在攆朕走嗎?”
“若汐不敢,隻是時辰不早了。”若汐嘴上這麼說,隻是心裏卻並不是這麼想的,的確是想趕他走,這幾日天天在昭華殿,有事沒事就老晚才回去,此刻在宮中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了。但願後宮那些主子們暫時還沒有注意到,或是還沒有放在心上,不然估計以後就不得安生了。
天往往不遂人願,若汐不知曉很久以前後宮各主子就已經注意到了昭華殿,注意到了司徒若汐,早已經嵌在心裏。
不知是從何時起,是從上次的禦花園之事嗎?還是更早之前的新年呢?或者是三四年以前?
裴逸軒含笑看著滿懷心事的若汐,也不言語,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突然感覺內心好平靜,好舒適,好久不曾這樣了,這麼靜靜的呆在一個地方,好好的與人用膳,緩緩的敘述一個傳說。
裴逸軒出聲打斷了若汐的沉思,“那朕先回去了。”
若汐晃過神,準備福身,卻被裴逸軒的話語打斷,“對了,上次沐浴用的是什麼香料,甚是好聞,以後就用那個。”說完也不顧若汐漲紅的臉頰,朗聲大笑,然後便邁步離開。
直至裴逸軒離開後,若汐的臉色才有些好轉。秋煙、半夢還有之蓮進殿內收拾桌子,看著滿滿一桌的食物,還有很多都是沒有動過的,真真是浪費,
“有些都沒吃過,你們拿去,可以吃吃,還有的看看能分著吃掉就被浪費了吧。”若汐吩咐到。
“是,咱們小姐就是心腸好。”秋煙便收拾邊說,半夢和之蓮在一旁偷笑。
“等下幫我下碗素麵來。”緊接著,若汐又道。
“是,小姐,可要再弄些糕點?”秋煙問道,今日若汐吃的並不多,若汐叫著加餐,秋煙也沒有多想。
“不用了,一碗素麵就行了,連著就成,不用斷了。”若汐吩咐。
“是。”秋煙應著,開始收拾桌子。
忽然,若汐好似又想到些什麼,趕忙對著秋煙說,“對了,今日沐浴別給我放什麼香料和花瓣,清水就成。”
秋煙一聽,馬上便皺起眉頭,表示不讚同,“那怎麼行啊?小姐,自然是要放些的,奴婢少放些就是。”
“不許,一點都不許放。”若汐再次強調。
“哦!”秋煙雖不服氣,但還是隻敢應聲,心裏卻想平日裏不愛香囊,不愛塗脂抹粉,現下連沐浴也不肯放些花瓣了,女兒家怎麼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