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殿內,若汐轉著手腕,給代荷看確實已無大礙了,代荷還是不大放心繼續講解禮儀。雖然她認為就此休息來的妥帖,不過考慮到後日冊封,許多事宜還未講,正在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駕到~~~”餘達尖細的嗓音響起,殿內眾人皆是一愣,尤其是代荷,因為他知道曆年來這幾日那位大臣都應該齊聚在晨曦殿才是,怎麼會來昭華殿了,想著望向身邊麵無表情的若汐,似乎有所頓悟。
秋煙攙扶著若汐往外走,裴逸軒正從門口進來,便看到若汐由人攙扶著出來了,若汐看到裴逸軒,正與身後的人一道想要下跪行禮,未等若汐跪下,裴逸軒便搶先開口道,“免了。”
“謝皇上。”若汐領頭,眾人道。
裴逸軒看向若汐包著白色布巾的右手,劍眉緊皺,上前一步,執起若汐的手,“怎的又受傷了?”
“不小心劃到了。”若汐說著,不著痕跡的移開了手。
裴逸軒收回手,置於身後,“腳也受傷了?”
“小傷,無大礙的。”
“身子也不舒服?”
“沒有。”若汐對答如流,心下卻忍不住冷哼,方才太醫才走,這麼快便全部知道了,倒是及時的很。
裴逸軒刻意忽略若汐的冷淡,望向若汐身後的代荷,“進度如何了?”
代荷如實答道,“回皇上的話,還有些沒有說呢。”
裴逸軒看了眼若汐,說道,“還要教習多久,朕怕她身子吃不消。”
“我可以。”未等代荷回話,若汐就冷冷的出聲。
裴逸軒望向一臉冷淡的若汐,抿唇不語。
“皇上,太醫來了。”就在這時,餘達趕忙上前在裴逸軒身邊小聲說道,心下不斷想這姑娘是真不知曉收斂。
“宣。”裴逸軒冷冷吐出一個字。
餘達對著門口一個手勢,小塗子立刻帶著在外頭候著的五位太醫進來了,走在最前頭的是太醫院品階最高,正一品的張慎和雲子騫,隨後跟著的是從一品的飲膳太醫宋宇和兩位正二品的奉正上太醫張塵和丁言,幾位都是如今太醫院最好的幾位太醫,今日都齊了。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幾位太醫走進來,一起下跪行大禮。
幾位太醫跪著,裴逸軒卻遲遲不出聲,幾位太醫也就不敢起身,半晌,裴逸軒才冷冷到,“不用給賢妃娘娘行禮嗎?”
幾位太醫頓時醒悟,趕忙大聲道,“臣等該死,臣等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裴逸軒這才揮了揮手,讓眾人起身。
比起裴逸軒,若汐明顯對那稱謂顯得有些反感。
“除了張太醫,其他的太醫都給娘娘把脈。”裴逸軒說完,拉過若汐,力道不大,卻能牽引她不得不往殿內都去。
“是。”幾位太醫忙的應聲,跟著進去了。大家也都紛紛跟著進了殿內。
雲子騫在若汐受傷搭上一塊白帕子,這才伸手替若汐把脈,片刻,雲子騫才收回手,又細細查看了若汐手背的傷口,然後小心的蓋上布巾,雲子騫起身,拱手回稟,“啟稟皇上,傷口不是很深,有些傷著筋骨,服用了張太醫的藥方後,幾日便不會再疼了,隻是要恢複是要段時日的。”
裴逸軒應了聲,道,“恩,宋太醫。”
“是,”宋宇趕忙上前,依舊把白帕子蓋在若汐手上,這次他並未多觀察若汐的傷口,隻是把脈把了好一陣子,還問了若汐一些膳食問題,這才起身回稟,“啟稟皇上,娘娘可能是胃口不大好,加以調節必會有所改善。”
裴逸軒聽罷,低聲喝斥到,“廢話,朕也能聽出若汐胃口不好。”
“微臣該死,微臣無能。”宋宇立刻跪到地上,請罪,心裏卻憋屈的很,本就沒什麼大礙,非得讓他說出什麼病症來,這不是為難人嗎。
裴逸軒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宋宇,對著一邊的丁言丁太醫到,“丁太醫,你去看看。”
“是,老臣遵旨。”丁太醫彎身到,坐到了若汐對麵的凳子上,隔著白帕子開始把脈。
丁太醫約莫是最年長了,若汐看著,得出這麼個結論,這些個太醫,除了丁太醫有一臉白胡子外,就屬還跪著的宋太醫年紀最大,有些白頭發,其餘三個年紀都不是很大,能做到宮裏的太醫,定是醫術高明,竟不想都這麼年輕。
沒想到裴逸軒倒是挺會知人善任的,不過讓人家太醫跪到這時不讓起算什麼意思,她為何會胃口不好他難道不清楚嗎?
不知道是不是越是資深的太醫把脈時間就越長,總之丁太醫是把脈把的最長的一個,過了都有兩盞茶的時間,丁太醫才慢慢的起身,“啟稟皇上,老臣以為娘娘是心情鬱結所致,並非全是身體原因,隻要時常保持心情愉悅,再加上膳食料理,不日方可痊愈,至於傷口,相信以其他幾位太醫的能力,定是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的。”
丁太醫一席話道出了問題的根本所在,到底是老太醫,不隻是能看的出來,更是敢講,要說宋太醫沒有察覺,那是不可能的,不敢說倒是真的。有誰敢說在冊封之前,某位娘娘心情不好呢!若汐倒是對這位白胡子蒼蒼的老太醫充滿親切感。
大家正在思索之際,裴逸軒突然冒出一句,立刻拉回了若汐所有的思緒,“那就是奴才們伺候不周了?”
若汐想著,便脫口而出,“皇上為何什麼事都能往昭華殿的奴才身上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