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際,墨藍色雲霞裏矗起一道細細的拋物線。藍色雲霞的隙縫裏閃出幾片紅雲,太陽離開地平線,緩緩的向上挪動。
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旁邊的雲朵也被鍍上一層金光。
整個西元大地逐漸蘇醒。
今日早朝,裴逸軒兌現諾言,收回賜婚的聖旨,謝運與莫翰欣然接受,還搬出一大堆自己的不是,強調裴逸軒絕對是為了他們著想。然後對裴逸軒歌功頌德了一番,最後又表了自己對啟雲以及裴逸軒的赤誠忠心,這才將賜婚一事告一段落。
雖然朝中大臣均有不解,但是都不敢多問,在朝廷為官,他們深知有些事要爛在心裏的道理,也都一向落實的很好。
用過午膳,若汐準備小憩會兒,這啟雲算是入了夏,白天外頭太陽很是毒辣了。隻是不同於現代,早晚溫差較大,這一點若汐還是比較喜歡的。若是晚上也如此悶熱,還要被裴逸軒抱著,估計一整個夏天都睡不著了。
看了看外頭,莫翰居然沒有來,碧彤在貴妃椅旁拿著把竹絲扇在一旁扇著。秋煙看到若汐躺到貴妃椅上,沒有起身的意思,“娘娘是在這兒歇著嗎?”
“恩,就在這兒吧。”若汐答道。
秋煙立即獻寶似的說,“那奴婢給您做些甜點涼著,等娘娘醒了吃可好?”
“好。”若汐笑著應允。
秋煙福了福身,歡喜的下去了。若汐看著那歡快的背影,搖了搖頭,有些事,她並沒有全讓秋煙知曉,這丫頭的性子,實在不宜在宮中。
“啟稟娘娘,奴婢有事稟報。”碧彤放下手中的竹絲扇,走到若汐身前,說道。
若汐瞧了瞧外頭,碧彤立即明了若汐的顧慮,不等若汐詢問,便開口說道,“奴婢讓菱香守著了。”雖如此,但是聲音卻並不大。
“恩,說吧。”若汐點頭,應道。
“昨夜奴婢查到的有五人,先後尋著借口出了華錦殿。”碧彤盡量還是壓低些聲音。
若汐的眼神逐漸變冷,“都去了哪裏可知曉?”
“一個去了靜嬪的清靈閣,一個去了淑妃的華蘭殿,一個去了柳才人的霞苑,還有兩個不知去向。”碧彤將所查到的如實說道。
聽完碧彤的話,若汐不禁思索,這靜嬪與淑妃派人來,她是不意外的,但是這張雪柳還敢派人來,她倒是意外的。怎麼說以前張雪柳也得罪過她,且不說她現在位分比張雪柳高了幾級,即便是看在司徒子洛的份上,張雪柳現在前朝無依無靠的,也斷是不敢這麼大膽的。
碧彤見若汐皺著眉不說話,便徑自提議到,“娘娘,可要奴婢將人除出去?”
若汐這才回神,“不用,本宮不想打草驚蛇,隻是要勞煩你多留心些了。”
“奴婢遵旨。”碧彤恭敬的垂首說道。
過了會兒,若汐又說道,“過幾日便是李太妃的生辰了,你替本宮挑選個合適的禮物,不要失禮了太妃。”
“是,娘娘。”碧彤再次應道。
“下去吧。”若汐揮了揮手,示意碧彤退下。
碧彤福了福身,便下去了。
後宮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若汐陷入自己的沉思。
她總感覺她被安排回到西元這片大地上,不隻是來遇見裴逸軒,與她過一輩子這麼簡單。究竟是為了什麼,冥冥中會安排她去做那個測試,然後會來到這裏?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愈是身處深宮,她內心竟愈發的想要知曉了。隻是腦子裏一片空白,為何她醒來會在北疆,為何司徒子洛寧願她嫁給慕容寒語,為何她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這幾日,裴逸軒似乎都很忙,為了前些日子的祭祀,積下了些折子未看,下了朝之後也基本被大臣纏著,若是不在晨曦殿便定是在寒煙殿,白天很少踏足後宮,到了時辰,便直接往華錦殿去了。
後宮的女人個個是敢怒不敢言。
七月五日,本是給太後請安的日子,但是因為李太妃生辰臨近,太後也就取消了一個月才三次的請安禮。
日子一天天過的很快,若汐每日定時用膳、定時就寢,有時在殿內的小花園裏賞賞花,有時自己泡泡茶,無人來擾,無事煩惱。
晚上與裴逸軒一起用膳,而後在裴逸軒的督促下練練字,跟著裴逸軒學著下下棋,偶爾兩人無傷大雅的拌拌嘴,再拿身邊的餘達和秋煙開開刷,日子倒是過的愜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