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烈日已褪去,悶熱依舊。
華錦殿外,一群奴才守著,裏頭,燭火通明。大大的冰塊散發著寒氣,兩旁秋煙和碧彤等人都拿著蒲扇給裴逸軒和若汐扇著風,
若汐半趴著,單手撐著下巴,想了會兒,秀眉微皺,“就這樣吧。”說著右手放下手裏的白子,這才縮回了手。
裴逸軒手執黑子,望向若汐,“確定?”
“等一下,我再看看。”若汐認真的觀察著棋局,然後重新拿起方才落下的白子,又尋了幾個位置,分別放了放,而後又拿起,
裴逸軒耐心的等著,有些無耐。
若汐放下白子,這才鬆開了手,“就這裏吧!”
裴逸軒慣性的問道,“確定?”
“哎喲,你別老是這麼問我嘛!你這樣一問我就沒底啦……”若汐抱怨完又拿起方才落下的白子,嬌嗔到。
若汐這樣一說,裴逸軒頗為委屈,“朕即便不問,汐兒不也一直悔棋麼。”
這幾日與若汐下棋,可把他憋慘了,整日的耍賴、拖延時間不說,還老是悔棋,悔棋便悔吧,可是悔來悔去也不見得下對一步。
若汐不依不饒到,“臣妾問過皇上,是皇上允了臣妾說可以悔棋的。”
“朕是允了,可誰知愛妃悔棋竟上了癮了。”裴逸軒哭笑不得的答道。
“那誰讓你一局都不讓我贏的啊?”若汐一聽,心裏那點小宇宙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噴發了。
裴逸軒頓時無語,不過這樣的若汐他倒是頭一回見,著實一副小女人的模樣。裴逸軒放下手中的棋子,說到,“好,好,那就算汐兒贏了好不好?”
“不要,重來。”若汐顯然不喜歡裴逸軒如此的施舍,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裴逸軒無耐的示意身旁的小塗子上前收拾棋局,兩側的奴才看的直掩嘴偷樂。一旁的餘達似乎也心情大好,這幾日在華錦殿,總算是相安無事的。
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愈是大的暴風雨來臨,前夜便愈是寧靜。暗暗在心裏搖了搖頭,他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如今這樣,不是很好嗎?
是夜,棋局繼續。
裴逸軒發現若汐似乎並不是很喜歡習字,於是寫了幾次,便作罷了。隻是若汐雖然對下棋感興趣,但是似乎沒什麼天分,呃……好吧,是根本就沒有天分。
“等一下……等一下”
“不對……不對”
“等一下,這個不對”
“等一下”
“慢著”
裴逸軒興致缺缺的看著眼前那個絞盡腦汁,想著如何重新走棋的女子,笑意蔓延,這幾日,他完全對與若汐一起對弈失去了興趣。倒是若汐這時不時暴露出來的真性情,吸引了裴逸軒,看著若汐這般,他似乎也挺開心的。
餘達小聲的在裴逸軒耳邊稟報,盡量不打擾對麵還在想著如何走棋的若汐,“啟稟皇上,雲修王求見。”
裴逸軒嘴角換上慵懶的笑意,他宿在華錦殿也有好幾日了,裴逸念幾乎天天要來求見,天天被他擋在外麵,這個裴逸念,倒是不知曉放棄,他的汐兒怎麼就這麼能吸引人呢?
“宣!”
“是。”餘達稍稍愣了一下,便躬身出去了。
抬眼,見若汐已經放下了棋子,於是習慣性的開口,“確定?”
果然裴逸軒此話一出,若汐又開始動搖了,然後眼裏閃過不自信的光芒,開始觀察棋局。
“臣弟參見皇兄,若汐嫂嫂,皇兄、若汐嫂嫂萬福。”脆聲打斷了若汐的思緒,裴逸念小小的身影出現在華錦殿。
“念兒。”若汐也驚喜的喊出聲,裴逸念好幾日不曾進華錦殿了,若汐想也不用想便是裴逸軒的原因。
裴逸念也奔向若汐的懷抱,“嫂嫂……”
隻是一旁的裴逸軒看了便不大舒服了,這抱來抱去的成何體統?
裴逸念看到若汐身前的棋盤,一個小腦袋湊上去,小手將若汐方才拿起的白子重新落下,“這棋咱們走這邊”
若汐看了看棋局,這步棋走的有什麼意義?
望向對麵的裴逸軒,這廝隻是一味的笑,臉上反正也看不出什麼表情,想著索性將裴逸念抱到身前坐好。
這一動作落入裴逸軒的眼裏,無疑又是礙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