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罷盡獨寵的四妃之首,到如今的階下之囚,不過是數月的光景。賢妃被關進大牢,引起朝堂、後宮軒然大波,眾人均是唏噓不已。
這無疑又為裴逸軒的陰狠添上了濃濃的一筆!
從昨日到今日,宮內處處人心惶惶。宮內傳言,如今在寒煙殿,除了餘達與單風,幾乎沒有人敢近裴逸軒的身。寒煙殿內伺候著的眾人均是叫苦不迭,如今都不隻是把腦袋懸在脖子上做事了,而是腦袋懸在半空做事了。
比起寒煙殿的惴惴不安,後宮其他各處可謂是心境各異了,有人觀望之,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覺得此事甚為大快人心。
持這些心境的人,自然是除了華蘭殿的司徒若憶。
華蘭殿內,若憶雙手緊緊交迭著,手中的錦帕被攥的死緊,不斷的在殿內來回踱步,柳眉緊蹙,眸中的焦慮一覽無餘。
蘭兒站在一邊看著若憶這般走來走去,眼睛都有些花了,“娘娘,您先別急,咱再想法子。”
“本宮如何不急?姐姐都被關進去一天了,叫本宮如何不急?”若憶此刻怒氣正甚,昨日得知此事,若憶便去寒煙殿要求情,結果人還未到寒煙殿門口,就被單風請走了。
知曉裴逸軒該是在火頭上,所以若憶忍著回去了。
今兒個一大早,若憶起身就要去寒煙殿麵聖,結果門口竟然多出了幾個禦林軍,叫她無事不要去麵聖,免得惹的皇上龍顏大怒。若憶氣的不輕,上了輦轎便要去見太後,在安怡殿等了近兩個時辰,太後隻是派人出來說自己也無能為力。
若汐無耐隻得回來,現在的她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到處求救無門,除了太後,她也想不到其他人,司徒子洛又遠在北疆,想著,心裏更是難過,“那大牢都是些什麼人呆的,姐姐怎麼能在那裏呆著呢!”
“娘娘,咱們能做的也都做了,現在也隻能等著皇上消氣,不然”
“皇上定是氣的不輕,否則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呢?”若憶對此並不認同,平日裏若汐得的聖寵若憶不是不知曉。
“那除了太後,娘娘也找不到其他人了,皇上那裏也就太後能說的上話。”蘭兒聽著,隨時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終究還是想安慰一下自己的主子的。
蘭兒說完,若憶忽然停下了腳步,在皇上麵前能說的上話的?水眸流轉,若憶看向蘭兒,紅唇輕啟,“蘭兒,誰與姐姐走的近?”
蘭兒想都未想,便答道,“雲馳王、雲修王。”
“雲馳王在宮外,本宮要見不易,那便雲修王吧。”若憶思索著,又道,“蘭兒,去備轎。”
“是,娘娘。”蘭兒應著,福了福身,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此刻,同一時間,啟雲皇宮,索門門口。
裴逸念小小的身影不斷向著後方張望,身上披著小巧精致的裘絨披風,高起的豎領遮去了圓圓的臉蛋,一雙烏黑的雙眸溜溜的轉著。
看了看天色,代荷還是上前提醒,“王爺,時辰差不多了。”
裴逸念還是探頭看向身後,伸長了脖子,期待著,“皇兄為何今日就要本王走?本王就這麼惹人厭嗎?”裴逸念平靜的問著,說著這樣的話他早已習慣了不帶任何情緒,皇宮裏的人討厭他,他也不喜歡皇宮裏的人。
“王爺勿要亂想,是太嬪念著王爺,所以皇上才允了王爺早些離去的。”代荷上前,給那個小身影擋去了些寒風,心生一絲不舍。她忽然憶起數月之前,若汐受傷,代荷問她是否很是喜歡小孩子,若汐隻道她覺得孩子單純而已。
代荷逐漸陷入自己的思緒,裴逸念也在殷殷期盼著若汐的到來,遲遲不肯上馬車。凜冽的寒風刮到臉上,生疼。嬌貴慣了的裴逸念竟是忍著一語不發,隻待那個身影來與他道別。
“王爺,時辰到了,咱們該走了。”代荷再次上前勸阻,她今日奉了皇上的旨意與裴逸念一起離開,便注定了若汐不會出現。
“再等等吧,嫂嫂許是忙,在趕來了。”裴逸念不斷張望著,喃喃自語,“嫂嫂說一定來送本王的,本王差人去說了。”
代荷無耐,也不忍心,打碎裴逸念美好的期待。隻是聖意不可違,想著,她隻能再次上前,“王爺,若是誤了時辰,便是違抗了聖意,王爺要為太嬪娘娘想想啊!”
代荷一語中的,裴逸念原本流著光彩的眸子頓時變的黯然,小小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卻還是不願邁動步伐。
“王爺去了太乙鎮可以給賢妃娘娘寫信,娘娘也可以給王爺回信,若是此刻不走,那麼……”代荷不再說下去,裴逸念雖小,但是代荷知曉裴逸念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