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牢內,吳皓撣了撣身上的積雪,這才走進去。大牢裏,不分晝夜,不分冬夏,一樣的潮濕、陰冷。走到最裏麵一件看起來稍稍幹淨些的牢房,兩側他特意吩咐了兩個侍衛看著。
兩人見吳皓過來,紛紛躬身行禮,吳皓揮了揮手。看到濕冷灰暗的角落裏,一抹嬌小的身影蜷縮著,一半身子靠在有著斑駁痕跡的石牆上,一半身子坐在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裘絨披風上。
額前,原本柔軟的秀發此刻早已變的僵硬蓬垢,緊緊的貼在透著不正常潮紅的臉蛋上,吳皓原本緊閉的唇抿的更緊。看起來像是著了風寒,若是再不送出去治療,怕是後果堪憂。
打量了一陣,吳皓才問,“有醒來過嗎?”
“沒有,都快半日不醒來喝口水了。”其中一個侍衛答道。
聽罷,吳皓的眉皺的更緊,太陽穴上一陣陣疼痛傳來,雙手伸出,輕按太陽穴,自他開始管理這個大牢開始,他就沒有碰到過這麼讓他頭疼的事情,
“唧唧唧……唧唧唧”一陣細小的窸窣聲傳來,吳皓清晰的看到角落裏,原本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嬌軀輕輕的一顫。吳皓看到那漸漸皺起的柳眉,才確認自己沒有看花眼。
吳皓看向在大牢的冰冷地麵上猖狂活動的灰色小東西,原本揉著太陽穴的右手輕輕一揮,一道亮片飛閃而出,瞬間插在那小東西的身子上。正在移動中的小生意片刻血濺四周,僵在原地。
吳皓皺著眉,冷冷道,“收拾了。”
門口的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趕緊打開門鐵門進去收拾,站在鐵門外,看著靠在石牆上的那抹身影,不知該如何是好。
外頭,狂風肆虐,漫天飛雪,這樣的天好像就有讓人不安心的本事。時辰已在不知不覺中到了子時,天際月光沒有一絲展露的意思,仿似就準備讓這狂肆的風雪主宰一夜似的。
原本隻在殿外呼嘯的寒風紛紛尋著寒煙殿的一個缺口,拚命的灌入。
鳳眸緩緩闔上,垂在身側的修長指節不知何時已然緊緊握起。原本呼嘯的寒風愈來愈大,不時吹起垂在身側的墨發,在這寂靜的黑夜顯得邪肆鬼魅。
周遭靜的詭異,墨發飛舞,寒風吹起紫金繡龍紋的衣角。幾個黑色身影,從天而降,統一的姿勢,跪拜在裴逸軒身前,“參見主子。”聲音不大,卻整齊劃一。
“起來。”裴逸軒冷冷出聲,嘴角竟牽扯起一絲令人心驚的笑意。
“主子,已經全部安排妥當。”羽堂一身黑色夜行衣,衣服上隱隱能看出一些繡文,隻是看不清是什麼。麵上蒙著黑布,隻餘兩隻閃著精光的眼睛露在外頭。
“恩。”冷冷應聲,鳳眸轉瞬睜開,眸中原本的複雜不再,剩下的隻有嗜血與殺氣,唇邊還殘留著方才未曾散去的詭譎笑意。
裴逸軒指了指羽堂身後的一個黑衣人道,“你留下,其餘的跟我走。”說完腳下輕點,飛身而出。身後,被指名的黑衣人垂首稱是,其餘的黑衣人包括羽堂隨著一道分身而去。
幾道身影飛速的隱沒在這漆黑的夜裏,這樣的夜注定了他的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