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的手下就這麼劍拔弩張的對峙著,兩個領頭的卻甚是愜意逍遙。領頭的黑衣人也鬆了下身子,唯一露在空氣中的雙眸懶懶的望向裴逸軒,眸中染了些不明意味的笑意,“皇上好好的怎的不在皇宮守著?”
裴逸軒聽著這話,也不動氣,隻淡淡的回話,“既是朕的,又何須守著。”
“嗬!”那人嗤笑一聲,“原本就是你的嗎?”不等裴逸軒出聲,他又道,“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心狠手辣,暴虐無道,這些都是你的臣子和百姓對你的評價。”
裴逸軒聽罷,冷冷一笑,不在意道,“是麼。”
“自古以來,為皇者,理應愛民如子,恩澤天下,方能受萬民敬仰,啟雲皇朝才能千秋萬代。如今皇上的殘暴早已讓人臣與百姓哀聲怨道,皇上不該好好反悔一下嗎?”黑衣人愈說情緒愈是高漲,好似這席話他體會的尤為深刻。
麵對這般露骨,毫無遮掩的指責,裴逸軒依舊不屑一顧,“朕從來奉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黑衣人似乎預料到了一般,眸中激動的情緒斂去了幾分,“你既如此奉行,我便奉陪。”
黑衣人話音方落,就看到對麵倚靠著樹幹的裴逸軒臉上浮起駭人的笑意,“五弟,你現在撤兵,朕饒你和你母妃一命。”
沒有絲毫意外,裴逸宸拉下黑色的麵罩,一張刀鑿的俊臉頓時曝露在呼嘯的寒風中。裴逸軒淡淡的睨了一眼裴逸宸,臉上笑意未曾散去。一旁一直站在一側看戲的紫煜稍稍皺了皺眉,臉上卻也沒有其他的表情了。
扔掉手中的麵罩,裴逸宸冷聲道,“裴逸軒,即便到現在你還是這般狂妄自大。”
“朕有這個資格。”裴逸軒絲毫不示弱的回敬。
“資格,你與我講資格嗎?”裴逸宸忽的直起俊挺的身子,“你敢說你的皇位名正言順嗎?你敢對著蒼天厚土言誓嗎?這麼多年你對的起我與母妃嗎?”
裴逸宸激動的怒吼著,宣泄著。這麼多年,這些話憋在心裏,他夠了;這麼多年,在南平,日日思念著母妃,他夠了;這麼多年,在遠方,遙遙的看著啟雲的方向,他夠了。
裴逸軒忍不住反問,“若是當年你繼承皇位,你能確保啟雲能突出三國夾擊的重圍嗎?你能守住瀕臨滅亡的國家與皇朝嗎?”
“如何不能,未曾嚐試過你為何知我不能?”裴逸宸怒聲反駁,皇家生性的桀驁不允許任何人這般的質疑。
“嚐試?”裴逸軒冷哼,“若是失敗了當如何?”
這樣的質問,讓裴逸宸一時語塞,若是失敗,他當如何?要自刎謝罪嗎,這樣如何對的住千萬百姓,要苟且偷生嗎,這樣如何對的住啟雲皇室。這兩種假設,他都不願意麵對,更不願意在裴逸軒麵前說出口。
看著沉默蹙眉的裴逸宸,裴逸軒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濃,“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會失敗,而你卻在思考。”
裴逸宸猛的抬起頭,看向裴逸軒,看向裴逸軒嘴角那抹從容自信的笑意,俊朗的身子僵住,避開那抹自信的笑意,裴逸宸冷冷出聲,“這就能成為你名不正言不順的借口嗎?”
“我說過,成王敗寇。”七個字擲地有聲,讓人無從反駁。很多事,他不願意解釋,即便錯了。
慍怒的眸子盯著雪地,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裴逸宸沉聲道“如今,我讚同。”裴逸軒也不再回應,與裴逸宸一般,望向不遠處的打鬥,觀望著,就此沉默。